“时至如今,王上衰微到了极致,陷入疯癫,不再愿意征伐诸国,饮血而存。”
“他于茫茫北漠,在那无数赵氏征战的英灵墓地游荡着,为我赵氏之臣,下了最后的王命。”
“召开战争祭典,于北漠送葬于王!”
“而列位他乡的大贤们,都是我与上将军请来的强者。”
“你们的实力,得到了吾辈的认可。”
“因此将于今日,与我辈一起,参与到这场神圣的祭祀之中!”
无穆君眼神灼热,表情肃穆,随后抬起了手臂,只一挥手间。
那王殿之前的案桌之上,所陈列的金樽酒,便凭空漂浮而起,一一倒入了各个杯盏之间,共计有七,正合人数。
随后,无穆君大袖一挥,将酒送予诸巨头前:
“诸位,请饮酒。”
“然后,与我一并,共赴王前,给我赵氏的王,带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送行!”
听着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语。
季秋作壁上观,但也未曾反驳。
而是与诸人一样,将酒水饮尽便作罢了。
这一场战争祭典。
无穆君作为赵武王雍的嫡血,也是最为合法的继承者,他对于雍王口谕,召开战争祭典的积极,无人能比。
哪怕是赵五灵,都没有他显得要积极,此人甚至还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和筹码,将纵横家与阴阳家的魁首都给拉入了局中。
能请来他们.
允诺的事物,应当都是极为重要的。
最起码赵五灵,可是口头允诺给了季秋一尊九鼎。
那另外的几位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就算不是狮子大开口,但想来所图,也未必会小呐。
只看着这赵氏大司马那张阴气沉沉的脸,季秋便知晓,这在场诸人里,只有他是最为不愿的。
但奈何一人势单力薄,话语掀不起多少风浪。
毕竟
先王已去,就是新王登基了嘛。
季秋笑了笑。
若是不出意外,应是如此。
当然,这些都与他并无多少干系。
在他的眼中,只有那尊被赵武王雍称作‘雍王鼎’的气运宝物,最为重要。
只要祭炼了这赵国遗留的九鼎,他的修为就能再涨一截,到了那时往东而去,与稷下诸子一并镇压了姜齐之主,他便能有底气走遍天下,聚拢九鼎,
然后,彻底颠覆周王室的天命了。
就这样。
来自天下、以及整个赵土最为顶尖的七位史诗级存在,共聚于王殿之前,将这最后一杯酒水饮下。
下一行,就是飞驰北漠,要在那赵武王雍曾经发迹的原点,为其送葬!
他们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与目的,但此行的唯一目标,却又尽数相同。
黄昏为他们铺路。
出了王城,灿烂的金色沙砾,与那茫茫北漠,为他们踏过的见证。
作为四阶强者,如季秋一般的存在,早已远远超越了凡俗,甚至只差一步,就能比肩所谓的神圣。
是以,在他们的脚下,‘距离’不过是一个极为模糊的词汇而已。
因为往往,只是一步迈出,他们就能现身于百里甚至于千里之外,这就是一念天地的境界,是金丹真人,远远无法想象的程度。
几乎未过多久。
这些存在便接连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到了那赵武王雍自我放逐的茫茫大漠。
北漠,不败古道。
这座建立在茫茫沙漠之中的长廊古道,起初是为了祭奠当年赵武王雍从一个茹毛饮血的蛮人,接受了天上神圣‘天刑君’的洗礼,成为了一尊原初神血,特此建立的。
这座四方相联的墙壁,起初是一座小城,乃是一切事物的原点。
其意义,就是为了祭祀那位名为‘天刑君’的存在,以及将无数曾经伴随武王雍一生的战将英灵,葬于此地。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
如今武王雍陷入疯癫。
这条曾被他命名为‘不败’的黄沙古道,也随之更改了意义,成为了他不可逾越的天堑。
因为在那之外,就是他曾经一手缔造的国度。
即使陷入疯癫,漫无目的在这无边沙砾之上徘徊,他也始终没有越过这道槛,去破坏那自己曾经亲手建立的一切。
季秋屹立在这黝黑古道边,城墙灯塔的上方,吹着沙漠里的寒风,望向那被这片古道所圈禁的所谓‘囚徒’。
那是一尊.庞大至极的身影,数丈之高的身躯,甚至比之赵五灵都要更加壮硕。
他身披着暗红色的铠甲,有道道锁链缠绕,面上被血迹覆盖,看不清容貌,只余下凶悍与疯狂。
一柄散发着锈迹的战矛,被他紧紧握在了手掌之中,而在他的背后,还背着一道铭刻飞鸟走兽,与赵国山川的大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