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的修士一般死的时候，都会比练气期死的更痛苦漫长。

像是在没有光亮的黑夜中，静静等待自己的死亡。

萧卫骞直到那一刻都是有些恍惚。

他就这么被一个弱者给杀死了？

他总以为这个世界对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不过是游戏人间的玩具。

冯衣裘是，沈语梦也是，至于类似于林清越这样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在他眼里还没有蓝天翱翔的白鹤赏心悦目。

他自认为自己下手是颇有分寸的，一般人也不会自讨苦吃找他报仇。

但……为什么偏偏出来一个林清越，为什么偏偏她就能杀了他？

不过就是机缘巧合罢了，萧卫骞想着。

水珠却从眼眶夺了出来，他无声的张着嘴，像是搁浅的鱼，绝望且迷茫。

敏锐的神识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他失去的身体，连带疼痛似乎也变成了他思念它的唯一方式。

“救我……”

“救我……”

“救我……”

萧卫骞发出微弱的声音，抱着他的少女不停的摸着他的头。

“阿骞，不要再执着了，早点投胎才不会对你的魂魄造成损害。”

萧卫骞执意留在世间，哪怕用上禁术也想要活下来。

少女听到他要用禁术，难受的哭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宁愿你是一个凡人，我也不愿意你成为一个怪物……”

“我……我要报仇……林清越……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帮我……素娥……帮我……”

素娥沉默了一瞬，盖住了少年扭曲阴暗的眼睛。

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只能帮你这一次，从此以后就别再找我了，我绝对不会和一个魔族纠缠。”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