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源想了想说:“我们没承诺什么,俩孩子又没拍拖,慢慢她会明白的,不用专门去告诉她。”李端秀答应着。
何致晖他们大院的男孩陆陆续续地都跑到了深圳,他们大多把家乡的女朋友带过去,知根知底比什么都好。
早晨,何致晖挤上南下的火车。家人挥泪送别。
火车开启,渐渐加速,何源和李端秀心里七上八下,久久不愿里去。
何致晖回望向后飞逝的景物,家乡离他越来越远。
雾山别江浩浩长,水逝埙韶负行囊。
雪落无声风冷巷,一枝丹色映银廊。
欲穷千里行棘麓,朝阳探岫挂林莽。
他憧憬深圳的种种美好。
良久,他回过神来,瞅瞅邻座问:“你们哪的人,去深圳干嘛。”
精瘦的小胡子斜乜着眼说:“我们是上海的工人,攒休息日做小商贩。”
接着小胡子调侃:“现如今知识分子升了天,农民分了田,工人靠了边,不三不四挣大钱……妈的。”
“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我们赶紧挣钱,不知道以后的世界会是怎么样。”小胡子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叹息道。
接着,他侧目对着坐在身旁一直没有言语的黑大个说:“我们这次多进牛仔裤和蝙蝠袖毛衣!”。
黑大个点头:“好!你的主意多,听你的。”
“多亏了你哥帮忙搞到边防出入证,不然想去也去不了深圳。”小胡子弹了弹烟灰。
“他在派出所方便。”黑大个端起大玻璃瓶做的茶杯,杯子用一层红绿渔丝网罩着。
列车停停走走,到深圳已是下午三点。
车站广场人山人海,扛蛇皮袋蜂拥的民工;拿皮箱戴眼镜的“周末工程师“;夹着黑皮包的老板;穿喇叭裤猎装戴蛤蟆眼镜的香港人。
何致晖提着母亲给他归置的帆布旅行袋挤出车站。他路过琳琅满目的商店,眼花缭乱。连省城也少进的他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