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在一旁呆呆愣愣地端着一盆冰水看傻了眼,随后嘴角抽搐了两下,思索道,“我哥原来还总担心我嫂子太过弱小,受人欺凌,看来我哥真是多此一举了。一只小鹌鹑竟能干翻一船人。不仅在我江伦军这里有一席之地,即使到了他克缇军那里也能搅得人仰马翻。我嫂子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一小只执拗地站在原地,不肯再冰敷。即使疼得浑身轻颤,一身冷汗。
周寒辰和张耀东垂头丧气地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周寒辰清楚地知道他俩不能再进去火上浇油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到王楚安身上。他们两人在外面静静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只听见王楚安轻声劝着,“可儿,听话,咱的手得冰敷,知道吗?要不然会有截指的风险的。这手指不能再变黑了,听见没?”
小小一只看向厉庭川那张铁灰色的俊脸,小声呢喃道,“我不想冰敷了,我要陪我川哥哥。”
说着,梨花带雨的小丫头径直往病床边走去。她又重新坐在了冷冰冰硬邦邦的地板上。带着几分赌气与倔强。
离开冰敷也就10分多钟,新一轮的疼痛再次涌上指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就连指尖抖动的频率也更加频繁了起来,幅度也越来越大。
王楚安坐到了可儿身旁,他满脸的心疼凝视着那固执的一小只,“可儿,安哥哥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咱今天谁的面子也不看。咱就看在你川哥哥的面子上冰敷,好吗?”
一小只眼眸微动,但依然忍着疼没有一句话。
“可儿,你川哥哥最疼你,不是吗?他为了你能活着,他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毅然决然地朝自己胸口连开四枪。这到底有多大的勇气,有多大的决心啊。所以我们可儿得好好活着,不能辜负你川哥哥,是不是?”王楚安抬眸看向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厉庭川。
一小只也缓缓望了过去,厉庭川铁灰的脸色令一小只心疼不已。一小只用疼到颤抖的双手去轻扯厉庭川冰凉的大手。
这双手曾温热,曾滚烫的无数次轻抚她小小的脸颊。可现在它却冰的冻人,比刚才的冰水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双手曾无数个日夜将她小心地搂在怀里,曾无数次轻拍她的后背;曾无数次抚摸她的头顶;曾无数次喂她吃饭、喝水。
眼泪一次次模糊视线,一次次又变得清晰,一次次的泪水纵横,一次次又滴在男人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