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熟悉呢。”
“就是他指挥了大卡司新闻塔的帝国近卫军。”艾尔尼亚用小眼神盯着德尔美。“换句话说,卡芙死在这个家伙的部队手下……德尔美,你不会忘掉卡芙吧?你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对吧?”
“别放他跑了。”德尔美看着她。
“差不多,尽量。”艾尔尼亚并不对她有多期待。“如果能杀他一定要杀了他。”
她们沿着队伍后排走着,身旁是整装待发的自行电浆高射炮和燃料输送车,这时帝国海军学员方阵通过礼宾台前。
“杜鹃说这里有很多堆放的战舰燃料。湖水都被抽干了,可能要降落小型战舰。”艾尔尼亚指挥她穿过另一排磁电栅栏。
一排高大的行道树被扒去了树皮,阴暗的树影下站着一群审计局的士兵,有高级总管、调度员和操作手。他们正在用军刀挖掉剩余的树皮,然后刻上自己的名字,再把落单的学生好好数落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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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涸的湖边,立着巨型月刃雕塑,它原先可不是这样的,经过帝国科技所的改造,根本分辨不出原来的海螺造型了。敌人觉得多余的金属就要挖掉,觉得没用的装饰就要用切割机切下,觉得不属于他们的铭文,就用酸液,用刻刀逐一抹除。
带头砍树的正是审计局的头头,艾尔尼亚用侦测眼镜马上就识别了他的身份:菲尔·沃克森中校。这比刚才还要快几倍,因为这家伙的名字后面带有星际刑事署的“红色通缉”标记。
“看见那个瘦高的家伙了吗?”艾尔尼亚不敢用手指,但德尔美马上就明白了。“那个人,制造了夏尼星上最大的灭绝事件——这是我补习三年来发生的大事件时所了解的。”
“刽子手们总是彼此靠近,对吧?”德尔美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现在最为不可一世。”艾尔尼亚咬牙切齿地说。“等着瞧,我们迟早有一天,彻底摧毁海军审计局那座大楼。”
“没错,可我看到他不在这次目标名单里?”
“这次先留着他,因为还不到时候,我们会把他们一锅端了的……那时一个不剩地都干掉。”艾尔尼亚重新确认了击杀名单,菲尔·沃克森果然不在上面,但他真实地站在那里,耀武扬威。
一辆悬浮罐车的牌子上,用黑色油漆标着里面的内容:循环水——五次消毒。罐体上伸出几个扭曲的水龙头,无数的保温杯、咖啡壶、罐头盒、手霜瓶子在那下面团团转转。装满的容器被交还给主人——那些征召来欢呼的学生。他们的高等学院制服,没有一件是完整的,皮鞋上满是灰尘,头发乱蓬蓬的。
在他们喝掉那些循环水之后,就被赶上大型输送车,前往学校的方向。为军乐伴奏的是大镲、小军鼓、大鼓和学生们衣服上的铜铃:这是为了避免他们突然逃跑。但他们不会逃多远的,顺着艾尔尼亚示意的方向,德尔美注意到市立自然博物馆的高处,伸出几杆狙击枪来。
“热成像显示那边实际没人盯着。”艾尔尼亚逐渐放下心。“不过他们这样已经足够震慑任何学生。”
这首乐曲虽然试着庄严、肃穆,但每个音符都如同马戏团的小丑般滑稽。在艾尔尼亚看来,帝国军方阵就像是游行花车般可笑,只不过上面没有鲜花也没有彩带,只有恐惧、死亡,和毁灭。
“我们沿着那边的花池走。”艾尔尼亚拉着德尔美的手。“你看那喷泉水池!”
骷髅的胳膊像风铃般晃来晃去,头盔有些松动,不过依然还坚守在天灵盖上,森森白骨之间,共和国制式步枪歪七扭八地躺着,每一把都是一位牺牲的士兵。在缺乏补水的池子底儿,他们仰望着无尽的天空。
“他们死在这里很久了。”德尔美有些不忍心看。“可是从没有人替他们收尸。”
“谁负责呀?谁敢负责呀?”艾尔尼亚拉起她就跑。“别看了,他们不希望我们对过去悲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