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孩子方才好不容易才逢凶化吉、逃过一劫,你这做父亲的不但丝毫不觉心疼,反倒在此处扼腕叹息,只可惜自己未能亲身下场一试身手,当真是铁石心肠啊!”贾赦怒目圆睁地瞪着贾政,满脸尽是愤懑之色,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贾政便是一顿劈头盖脸地斥责。
贾政被兄长如此数落,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但仍强自辩解道:“大哥此言差矣,我并非对宝玉毫无怜悯之心,只是觉得此次经历对于他而言亦是一种磨练,若能亲自参与其中,或许日后面对类似困境时便能应对自如了。”
“够了!”贾母眼见兄弟二人争执不休,脸色愈发阴沉下来,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宝玉此番遭受这般磨难,已然身心俱疲,此刻最需要的乃是静心调养。他年纪尚幼,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让他历练成长,又何必急于一时?”
贾赦与贾政听了贾母这番话,皆不敢再多言,只得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屋内一时间陷入一片沉寂,唯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老太君所言极是呀,宝玉毕竟年纪尚幼嘛,再说这孩子天资聪慧得很呐,就算此次未能赶上,再过上个两三年,那必然还是会有大好机遇的哟!姑父您啊,当下实在无需这般着急上火的,先让宝玉把身子骨调养好才最为要紧哩!”王熙凤满脸堆笑地附和着说道。
就这样又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王熙凤眼尖,瞧出贾母以及在座众人面上都隐隐透出些许倦意来,她赶忙识趣地站起身来,先是恭敬地朝着贾母福了一福,然后笑吟吟地道:“老太君、各位长辈们,我看大家也都有些乏累了,我这就先行告退啦。改日再来给您们请安问好。”
贾母等人自然也不会强行挽留,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应允。随后,贾母特意吩咐李纨等几位女眷,要她们务必亲自将王熙凤送至门口方可返回。
且说这宝玉经过精心调养,满打满算已经休养了整整三十三天之久。令人欣喜的是,他不仅身体日益健壮起来,就连原先脸上那些恼人的疮痕竟也都逐渐平复下去,几乎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了。
贾母向来最是疼惜这个宝贝孙子,眼见他此番吃了这么多苦头,心中着实不忍。于是乎,老人家索性又替宝玉去向私塾再续请了足足一个月的病假,并嘱咐他只管安心回到大观园里好生歇息调养便是。
要说这贾宝玉吧,原本就对读书之事毫无兴致可言,如今得了贾母这番恩准,更是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在园子里尽情撒欢儿,过得那叫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恰在此时,一则喜讯犹如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了整个贾府——原来是由于八王爷在其中多方斡旋,再加上当今圣上有意对贾家予以捧杀,贾政竟然得以官运亨通,一下子被擢升为工部郎中!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一桩啊!
那贾政谢恩回来后,满心欢喜地直奔宗祠而去。他恭恭敬敬地跪在祖宗牌位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以表达对祖先庇佑的感激之情。随后,贾政又马不停蹄地来到贾母所在之处,给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磕头请安。
只见贾政毕恭毕敬地站在贾母面前,面带微笑,言辞恳切地与她交谈了几句。简短的问候过后,贾政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忙忙地转身出门,前去拜访那些平日里往来密切的宾客们。
自贾政升官的消息传出之后,荣国府顿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亲戚族人纷纷接踵而至,前来道喜祝贺。一时间,荣府门前车水马龙,骏马奔腾,络绎不绝的访客使得道路为之堵塞。
就这样,因为贾政高升之喜,前来贺喜的人们如潮水般涌来,川流不息,整整热闹了两天之久。到了第三天,贾府决定大摆宴席,以示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