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鹞有些拿不定主意，艰难的靠在石头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件事我管不了，而且你最后不是也退居酹江月了吗？”

脑袋灵光一闪，他一个激灵：“你还没放弃？！这次跟朝廷作对......你是不是还没放弃调查这件事？！”

接着月光，他牢牢的盯着洞口那一袭黑衣的挺拔身影：“是因为展鹤道人的死？”

漆眠风转过身，清雅的面容带笑，像是在花园里赏花喝茶的富贵闲人：“当退让无法保全他们，我们为什么不能更近一步？”

看方知鹞面容惊骇，他又道：

“你做了一个很好的选择，如今已然可以功成身退，我会让手下给你准备好东西，带着你的妻儿隐居起来，我想你不会拒绝。

至于太子党和瑞王一派，他们的注意力只会在我身上，怎么样？”

方知鹞眸光复杂：“时赊年有你这样的兄弟......”

“你知道什么是侠吗？”

漆眠风打断他，眸子闪亮亮的，似乎想到了什么：

“哪怕没有他，我也会走上这条路。有些人，生来就已经注定了选择，时赊年是我同行的伙伴，但不是唯一。”

方知鹞道：“也许你会后悔。”

身后渐渐闪出一个人影，对洞口的人道：“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漆眠风不再停留，垂着眸：“一会儿往南跑，树林里尽头，你的妻儿带着你想要的东西，在等着你。”

话落，他身形渐渐消失在原地，最后一句话的余音在洞口回荡：“我不会后悔。”

方知鹞站在原地，一瞬间想了很多，片刻后，一咬牙，踉跄着朝南边跑了过去。

天光乍现，清晨。

“老板，来两个包子。”

杜若带着斗笠赶了一天路，身上新换的红衣又沾染上了些许尘土，此时正站在卖包子的摊位前，掀开一角纱，对摊位前的老板喊话。

老板被她露出的半边脸晃了下，接着熟练的那出纸包装了两个，递给她：“好嘞姑娘，一文钱！”

杜若掏了钱，拿着包子咬了一口，一边吃，继续往前走。

这里是鸣幽山脚下，离镜湖山庄还有些距离。

但离那里越近，杜若其实已经听到了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