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眠风不耐烦的打断他:“他是不是为了我,我心里最清楚。礼叔现在也开始自欺欺人了?”
礼叔尴尬的顿在原地,强撑着:“少年可以轻狂,您现在也不小了。应该明白......”
漆眠风嗓音压着什么情绪:“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他冷眼扫过各怀心思的人。忽然看到旁边的红墙,一下子想起杜若从墙面翻下来,自然的拍拍手,笑眯眯走向他的画面。
他心跳有些快,下一秒,在众人不敢置信的惊呼中跃上墙面。
第一次做这种动作,他的姿势还有些不熟练。但很快,他在墙面上站稳了。
清冷的月光之下,他身姿如松,白衣微动,带着乘风归去似的潇洒,仿若月下仙人。
他站在高处,享受着记事后再也无法感受到的体验,眸子弯了弯:“礼叔,你们会变,但我不想。”
说罢,在一众哭叫声中,飘然离去。
杜若本来都睡着了,被外头的吵闹声吵醒,几乎目睹了整场闹剧。
在漆眠风手底下打了半年的工,这人她是知道的。
他是个很矛盾的人。嘴上说不用讲规矩,但自身的每一样标准和行为,都是把规矩刻在了骨子里。
夜深人静时,他又像是忽然有了什么灵感,叛逆的弹一段风流的琴音,或者温一杯酒,或者按照她采风回来的口述,为自己画一副画。
层出不穷的点子,自己觉得别扭,折磨的别人也难受。
可他每每享受完自认为的自由,又因为不适再次回到自己的习惯当中。
那副迷茫的模样,很像一位心藏踏遍千山万水的梦,却找不到出路的旅人。
她完全可以做个小厮还债,之所以不辞辛苦的做采风的,有她生性在一个地方待不住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怜悯。
毕竟如果路边的乞丐太惨了,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她也会施舍一二。
她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今天,他真的从墙上跳下去。
她靠在门框上,看到常笑加入了他们的哭喊大军,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夜色已深,他们再这么乱下去,她就不得不出门找些干净的棉花堵住自己的耳朵,才能勉强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