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小孩子都有份。”

最后他给自己买了第三只。

蓝枳转着糖人的木棍,露出浅淡笑容,烛火映在她眼底,星星点点。

他们逛了很久,到后来,陶眠发现,蓝枳在时不时地抬头张望,像在找什么人。。

“怎么了?”

陶眠问。

“没事……”

“蓝枳?”

“我……看看北笙是不是在这里。”

楚北笙这几天总是不见人影,蓝枳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陶眠差点忘了楚北笙这个晦气的家伙。蓝枳这么一提,他一拍脑门。这人现在应该是和那个更晦气的蓝橘在一起呢。

“蓝枳,”陶眠也顾不得许多,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徒弟再受一遍折磨,他要把蓝橘的事情告诉她,“你听我说,这次回到族中,你就不要带楚北笙了。”

“嗯?这是为何?”

蓝枳困惑地歪头望着少年,少年抓耳挠腮。

“你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其实有一个妹妹,她也是蓝家的女儿,但是你的母亲把她放逐了!她将来会把你害得很惨。楚北笙也是个叛徒!他和蓝枳联手,把你放逐出族,还把你钉在棺材里,让你和一个死老头成亲……”

蓝枳的神情逐渐茫然,事实上她只听见少年最前面的那句相信他说的话,后面他说什么,就完全听不到了,只能看见他在手舞足蹈。

见蓝枳的表情不对,陶眠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出了某些问题。这应该是梦境在修正他的行为,该发生的事,终究会发生。

陶眠不肯轻易放弃,他也不逛街了,拉着蓝枳回到宅子,用笔写字、画图,用各种方式要告诉她,她将要面临的一切。

但是蓝枳怔怔地坐在那里,望着他,轻摇着头。

她听不到任何一句话,也看不懂他的任何一种表达。

陶眠无力地松开手掌,沾了墨的毛笔从指尖滑落,摔在宣纸上,洇湿一滩。

“百里?”

蓝枳察觉到他的沮丧,反过来安慰他。

“百里,你不要难过。”

陶眠忽而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或许曾经,就在同样的月圆之夜,程百里在极力地阻止蓝枳和楚北笙完婚,而那时蓝枳还不解他的心意。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陶眠感觉到这具不属于他的身体力,突然升起了巨大的悲恸和苦涩。原来这就是程百里的症结所在,原来他一直在为没有拦住蓝枳,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入死局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