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使个了眼色,叫身边的人都退下。
“你确定这个鬼子的话能信?”
他留过日出过洋,但每每私下提到这些外人,骨子里的轻视仍然跑不掉。
张启山抬起头,嘴角有一丝难以辨别的苦笑。
“没有人的话可以信,九爷,这你不是最清楚吗?”
那时候他就猜到这个可能,时事万变,老九门与张家的协议究竟是不是真的算数,青铜门后数十枯骨,怪不得人,谁让他欠下的都是人命,死多少人守一个秘密,这些生灵的重量全压在自己肩上。
“…….狗五说,他底下的人带着狗随时巡在园子外,还有那天园会,姑娘全会是霍家的人,要撤就一起撤,李三跟阿四的人在城外不到半里处等,免得人多嘴杂,你知道他们底下的人都是什么德性,鬼子不笨,老六照旧不要人,那天大概捧着壶酒在园子门外蹲点。”
解九踌躇着,最想说的那句话如梗在喉,张启山看得出来。
“九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佛爷,我们人累,二爷心苦。”
小心再小心、思量再思良,话里的责备是少不了的,所有人都知道二爷跪了三天,所有人都知道为了这出戏,张大佛爷拿全家性命去挟二月红。
这不,二夫人的葬礼不到百日,二爷点了头去唱堂会、漫天的逛起了花街柳巷、嘴里再没一句实心话。
“我们再怎样都有后路,二爷是孤身一人进去那地方,出了什么岔就是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