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无意伪装。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的动作引得少将受惊似的朝后躲,然而驾驶座的角度是固定死了的,他完全无法后退,只能下意识地、狼狈地别开脸。
可她留出来的空隙太小了,霍里斯唇角不可避免地与她的脸擦过,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擦过哪里,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而心脏跳动的声响噪如蝉鸣。
他听到耳边传来一丝很轻的笑,紧接着一点微凉柔软的触感触及耳垂,又很快消失。
“唰!”
年轻的少将下意识带着身上的人一同坐了起来,他一只手还扣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松松环在她腰间。
因为腿部被绑缚在一块,他这么带着人一起身,她便直接坐在他大腿上,空出来的手则抵住他的胸膛。
谢琅看着他涨红的面色,险些笑出声来。
她用指尖在霍里斯胸前画圈:“认为我不是谢鸣玉,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而且——”她还带着笑的眸光登时冷下来,微微低下头迎上霍里斯的目光,“维利尔斯,你在这个时候点出这件事,是想做什么?”
霍里斯心下一颤,近乎惶然地看向她骤然冷下来的面色。
是他问话太冒犯,还是太不尊重,以至于让她这么生疏地叫他?
唇舌一时之间有些不听使唤,他磕磕绊绊地回答,试图消解她的戒心:“我……我并不想做什么。”
谢琅轻轻应了,却没说信还是不信,依然用审视的目光扫过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霍里斯不习惯两人之间这种近乎肃然的气氛,他抿紧唇,总觉得唇角处还残留着她脸颊上的一点热意,于是刚消退几分的红色又重新漫上来。
他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问:“我只是想知道,她……还好吗。”
这问话里透着一股极深的忧虑,比起莫须有的男女之情,更贴近兄长对于幼妹的关切。谢琅对此非常熟悉,因她年少时,那位早已长成的太子对待幼妹的关怀也曾略略延展到她身上。
这个“她”自然问的是谢鸣玉,谢琅神情稍缓,声音也温和下来:“我在梦里见过她,瞧来并无不妥。”
顺着霍里斯询问的神情,她笑了笑:“你看到了15-V阿利奥斯的论文题目,对吗。”
她察觉到霍里斯扣住她手的力道微松,手上便用力,反将他的手攥进手心里,向后推去,让他的手背与他的胸膛贴合。
霍里斯低低应了一声,眼睛里的担忧之色稍稍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极为专注的神情。
他在等她接着说。
谢琅淡淡笑了:“是我在问你,霍里斯。”她重新用他的名字唤他,而非姓氏,“论文和娀家家主的‘预言’只是给了你证据,让你确认了这一猜测。”
她用手扯过霍里斯领口,让他的脸避无可避地朝她的方向靠来:
“我无意占据谢鸣玉的身份以及成就。所以我很高兴,你能认出我不是她。”
她端详着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俊美的脸,缓声道:“但我也知道你们此前几乎没什么交集,不该那么熟悉——”
“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霍里斯垂着眼睫回答她,眼睛被鸦黑色的睫羽罩着,只隐隐有青碧的流光现出:“早在最初见面,我便有所怀疑。”
他没有回答原因,只先说了怀疑的时间。
谢琅没料到这么早,不由微微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