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太确定地回:“白头发,高瘦,是多雷吧?听说他感冒了,所以戴了口罩。”
谢琅微微摇头,抹了把额上的汗,低声说:
“你等会把大家都带远些,不太对劲。”
她很少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在战场上,刚策马偏开些许,细作的箭就贴着她左臂飞过去。
“对了,你带点人留在附近,我要是叫你就赶快过来。”
扎克应了,走得一步三回头,不知道是担心她,还是担心他养的孤儿没人教。
他也试图把多雷叫走,但多雷执意留下,说是有事要和她商量。
谢琅心中的怀疑愈发扩大:这人肯定有问题!
可一同下矿的人几乎都是没什么资产的平民,有什么可被盯上的?
难道……
她想召出光脑,眼前却已投下一片阴影。
白发人鹰隼般的褐色眼珠紧盯着她,左手迅捷地朝她抓来。
谢琅下意识一矮身,险险避过他抓来的手,退出一段距离。
“咦?躲得还挺快,研究院还练研究员身手吗?”
他轻咦一声,也没有追上前的动作,只悠闲地站在原地,视线牢牢钉在谢琅身上。
研究院?是认识原身的人?
做科研的哪能招来这种一看就是要寻仇的人,难道是债主找的?
原身都欠了这么大一笔钱了,不应该求着她还吗?
谢琅心觉不妙,又朝后退了几步,运足气喊:“扎克!”
“别,我不想横生枝节。”男人朝前走了一步,眼神轻蔑,“更何况,他们应该已经晕了。”
谢琅再次后退,神情警惕:“你是什么人?”
男人没再答话,谢琅只听得“嚓”的一声轻响。
那是他右臂外骨骼裂成两半的声音。
湛湛寒光几乎晃花她的眼睛——这人右臂竟然是一把刀!
而下一瞬,刀光便已劈到她头顶!
仓促之下,谢琅猛地旋身,朝一旁避开。
身后传来刀刃劈碎石块的巨大声响,谢琅一面闷头朝前跑,一面打算联系矿区护卫队。
谁知光脑屏幕上只余乱码,她恨恨咬牙,索性朝矿洞出口方向跑去。
噌!
一把带绳的飞镖贴着她左臂飞过去,封死了她往左跑的路。
谢琅不得已朝右走,刚一侧脸便看见杀手堵在右方。
……什么时候过去的?
谢琅顿住脚步,死死看向男人的脸。
口罩脱落了,左眼下嵌着刀疤的杀手满含不屑:
“我不喜欢折磨人,你该求我给你个解脱。”
谢琅轻嗤一声:“那换我来杀你好不好啊?”
杀手用实际行动表明不行,谢琅勉力避开再次劈来的刀,仍被削开肩头衣料。
更糟糕的是,她现在感觉气喘吁吁:原身体能太差,就算她有意识锻炼,半个月也提高不了多少。
神思飘了几许,谢琅勉强跑开两步,背上忽的传来惊人力道,一下把她踹翻在地。
“真能躲啊。”杀手语带厌倦,单脚踏上她脊背,“要不是进矿区麻烦,能力不方便用,还只能带进来早该淘汰的冷兵器,你也不会多活片刻。”
“快一点让我带着你的大脑回去交差吧。”
……能力?
谢琅艰难地侧过头,瞥向自己的手。
刀刃已经贴在后颈,冰冷的刀锋带起一阵细微的痛感。
毫无疑问,下一秒它将割下她的头。
生死关头,谢琅突然冒出了一个无比疯狂的想法——
杀手和小熊玩偶一样,也穿着衣服。
如果她把他的衣服,也变成睡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