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 食肉吮髓饿浮屠,画骨绘心油炸诡

大化乐天 流云飞渡 1862 字 23天前

在粪坑中泡了半宿再直接用凉水冲了半个时辰,那味儿是洗得差不多了,可凤三却结结实实被冻得有些凄凉——活像那些被水泡了半天的死猪肉。

冲完之后老刘头直接扔了床油腻腻的被单过来,那眼神手势和给旁边的驴添料子一模一样,当时那凤三心中一酸泪珠子混着头上的井水就淌了下来…此时此刻,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有这么一出,别说是两百大洋,就算是两百小媳妇也不能答应啊!

但是,就在时间刚刚过去四分之一柱香之后,他突然有了种天高海阔凭栏处的感觉,云淡风轻中似乎一切都值得了…这情形究竟如何,就得从他眼泪哗哗的那一刻说起了!

凤三用被单把自己裹了裹,可怎么算也只够得半边身子,于是委委屈屈的把下半部重要的位置给遮掩了一下,未开口,那老刘头捧着草料已经说话了:

“不是我抠门不给你衣裳穿,确实是你那身板我们这里找不着合适的,但你大可以放心,等你给我拉磨的时候,罗寡妇那边衣服绝对能做好。”

且不说做寿衣的罗寡妇给人做衣服手艺如何,光是这句‘拉磨’可就知道开始粪坑里凤三那句‘做牛做马’老庙祝是点都没忘!

凤三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院门哗啦就开了,紧跟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刚进门就听见个烟锅袋嗓子嚷:“嘿,你说这味儿!老刘头,我说你怎么把这家伙给弄这里洗啊,也不怕味大了熏着菩萨佛祖的…来,先糊糊喝了吧。”

来人正是纸扎店的八月老头,后面跟一大帮子鬼市的铺主正捂着鼻子偷笑着,臊得他刚接碗就把这脸就埋进了肥肉堆里,接着听见老刘头满不在乎的声音道:

“粪坑就在牲口棚子边,上又靠近水井又靠近后墙根的,水一冲就和驴粪蛋一起清干净了,你说不这里洗换哪里去洗?再说了,就算有人闻着味儿不对,我也可以说是牲口闹春了呗…”

众人一起呸呸呸的表示赞同。

“这句话有道理!”独眼苟大爷走上前把手中的油果子塞进凤三手里,也不理睬,走回去和众人一起在旁边的柴火堆上坐下:“其实吧,我们明明可以把这累赘吓跑了事,干嘛还费功夫弄回来啊?再怎么说也是被请来的杀手,万一我们一个没留神…”手在脖子下面一划:“我们不就都交代了么?”

刚说到这里老刘头那手抬起来了:“这事儿别问我,你问他去…哟!来得正好,你给大家解释解释?”

抬头一看,那走阴师崔德元正好牵着至尊宝的手姗姗来迟,闻言只是嘿嘿一笑,等到至尊宝给牵着他在柴堆坐下之后才缓缓取下了墨镜道:

“你们莫要着急,这原因我自然是要给大家说的,只不过我想还是先问他几个问题吧,等问题了结,你们也就都明白了——可好?”

所有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催促他快些,于是他清清喉咙道:

“凤三,你这身子骨胖起来怕不是天生的吧,是不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呢?”

他的话说的很轻、很慢,但是在凤三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全身触电般抖了一下抬起头来,急急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呃?”刚想再问,却看见问话之人没戴墨镜的脸上露出两个翻白的眼仁,顿时愣住了。

崔瞎子自然是瞎的了,可瞎子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胖瘦呢?

崔瞎子倒是没觉察出来,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容道:“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若是我们高兴,说不定就把你的术法给解了——你把当年之事说上一遍吧。”

他声音中有种不容反驳的味道,凤三不知怎地就乖乖按吩咐说了……

五年前hg发生了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旱,三年多以来滴雨未下井枯河断草木皆死,当时饿殍枕藉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十室仅存其一,尚有能力的则是拖家带口逃离了家乡。

当地军阀不但没有救济帮助老百姓,反而开始设卡封路收取过路费,当下搞的天怒人怨,这时候有人就出了大价钱请凤三去刺杀那军阀手下最坏最黑的副官,理由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