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则去请易禾。
在王府巷子旁的拐角处,他果然见到了易府的车驾。
易禾笑着同他问好,裴行因为对她不满,只拉脸着回了一礼,并未应她的话。
易禾心下惴惴,唯恐结果跟自己想得不一样。
自打迈进中堂后,她就开始察言观色。
奈何司马瞻眼中一片云山雾罩,看不出什么心绪。
“皇兄的意思,本王已经知晓,必将此事处理妥当。”
易禾揖礼:“下官无能,只好有劳殿下亲自动手。”
司马瞻笑笑,话锋却是一转:“对了,易大人可听说过枭菹之刑?”
易禾两手在宽袖中交缠在一起,亦笑道:“先施以墨劓,斩左右趾,再用笞杖杀之,然后枭首和菹骨肉。”
“易大人果然博学强识,依照大晋律例,谎奏圣听者可夷三族,行枭菹。”
易禾听罢这句,已然察觉一串冷汗自颈后滚下,甚至不敢抬头再看司马瞻。
她佯装镇定:“下官惶恐,不知谎奏一说由何而来?”
司马瞻闻言,起身走到她身前。
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他轻声道:“易大人过于认真了,本王说的是荀数举告司马微佣兵敛财一事。”
易禾抬袖拭了拭额上的汗,颔首道:“此事,下官略有耳闻。”
“大人不必紧张,本王只是今日读书读到此处,有些感慨罢了。”
随后他指了指案上。
易禾将目光移过去,扫了一眼书名。
“下官冒昧,这是殿下常读的书么?可否借下官一观?”
司马瞻将书推到她面前:“易大人也感兴趣?”
“下官不敢,只是兴许日后奏文立表兴许用得上,所以想对殿下多些了解。”
她自认为这番措辞很能示好了。
反正现在最好别为难我,否则谁替你执笔吹嘘?
言毕她就着烛光细细看去,上写:阵讫游军从后蹑敌或惊其左或惊其右听音望麾以出四奇天地之前冲为虎翼风为蛇蟠围绕之义也……
易禾讪讪笑着,将书又放回原位。
“要不,还是不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