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甫辩无可辩,索性不提这茬,只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和离。”
“……”谢安宁抿了下唇,缓缓收了笑意。
还不待说话,他再度开了口。
“我们之间的关系,今生今世都只能是夫妻。”
“生同衾死同穴,就算终成怨偶,两看相厌,彼此蹉跎后完半辈子,你也得以我妻室的身份葬进王家祖坟,葬在我的身边,”
说着如此几近偏执的话,这位朝野盛赞的恭谦君子,语气却平静极了,甚至还冲着神情渐渐僵硬的谢安宁微微一笑。
“你若觉得心气不顺,有火想撒,尽管朝我来,我悉听尊便,”
说着,他紧了紧怀中人,仿佛回到新婚时期,他还是那位耐心轻哄她的郎君,温声在她耳边笑道:“未来几十年的时间你都可以随意惩罚我的一时游移,如果还不够解气,那千万记得把账带进坟墓里,留着咱们下辈子再慢慢算。”
堪称温柔的语调,谢安宁愣是听的脊背发寒,她抿了抿唇,“若我坚持要和离呢?”
“这可不行,”王少甫眼神微暗,“安宁,我知道你跟宫中贵妃有几分香火情,可哪怕是陛下亲临,也没有私自插手臣子家事的道理。”
除非,为君者不讲道理。
但他们陛下是一位十分宽厚讲理的仁君,便是再宠爱贵妃,也绝不可能无端让朝中重臣去写放妻书。
这不仅损陛下自己的圣明,还会让贵妃背负祸乱朝纲,蛊惑圣心的骂名。
他收紧臂弯,“你是我的妻子,没有人能逼我放手。”
哪怕是陛下,也不行。
其实,王少甫也就话说的狠,其实怀里的女人瘦成这样,他都不敢太用力。
门外一片漆黑,万籁俱静,门内两人就这样拥在一起。
良久,谢安宁才似缓过神,“好,我不和离。”
没料到她竟这么快转圜了决定,王少甫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他爱怜地亲了亲怀中人的脖颈,正要说话,谢安宁抢先道:“但我不会再受你母亲的刁难。”
“我们搬出去住,”王少甫想也没想,“带上婉儿,咱们一家三口搬出去。”
曾经做梦都想搬出去的谢安宁,闻言并不觉得多开心。
她嗯了声,道:“还有婉儿的婚事,你要出面退了。”
话落,久不见面前人搭话,谢安宁不由抬眸,很快看见一双微眯着,满是审视的眸子。
四目相对,她一愣,皱眉道:“你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