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檀木珠,气若游丝,“把珠子给我,这是你送的……”
郑媗艰难地爬过去,把那枚睽违已久的木珠抓在手心,心里又酸又涩。
放回顾时宴手心。
顾时宴攥紧,满意地笑着,“我死……死后,也要它陪……陪着我……”
“别说胡话,你不会死的。”
“不……有些话……我怕……我再不说就……就来不及了……”
顾时宴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再摸一摸郑媗的眉眼,为她拭去额头的鲜血。
满眼心疼。
“对……对不起……我还是没有保……保护好你……我总是……这么没用。”
哪怕拼尽全力,还是让你受了伤。
郑媗泪如雨下。
“我不值得你这般牺牲,不值得。”
“是我……一开始选错了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退了你的婚,我在帝大……等了你……许久许久……”
可是你没有来。
顾时宴无力扯着脖子上的项链,最终还是郑媗抿着唇帮他拿下来。
上面的两枚戒指似曾相识,赫然是当年他求婚的戒指。
“我还有……一个心愿……”
“郑媗……为我戴上……好不好?”
顾时宴卑微地乞求着,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的爱,让人心酸又泪目。
在和她的爱情中,他从来都落于下风。
“……好。”
郑媗泪流满面,将那枚男士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间,失声痛哭。
“活下来,求求你,活下来……”
顾时宴突然抓住她的手,固执的将那枚戒指推进她的无名指,心满意足地笑了。
“真好……你是我的妻了。”
这是他毕生所求。
终得圆满。
“郑媗……能死在你……你怀里……我此生……无憾。”
顾时宴目光涣散,倒在郑媗怀里。
“顾时宴!顾时宴!你醒醒!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郑媗疯了似的叫他的名字,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她了。
那个初见时青涩笨拙的少年,笑起来脸上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真切地爱过,也真切地恨过。
“吱呀!”
肇事白车的车门打开,下来的是面黄肌瘦、形销骨立的郑芯。
比起先前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现在的她更像是人人厌憎的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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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顾时宴,你死了,你死了!这是你的报应!哈哈哈……报应!”
郑芯颤抖着自己只余两指的右手,发出畅快至极的报复般的大笑。
憎恨、怨愤,还有疯狂的爱意。
眼泪不知何时滑落。
目光转移到满头鲜血的郑媗身上,深入骨髓的恨意射向她,比毒蛇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