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眸深暗,含着深切的悲伤,眼底是几乎快碎掉的脆弱。
他的声音沙哑,哀而痛。
“我去睡客房。”
“你睡眠浅,换了床会睡不好的。”
纪遇深僵硬地起身,出门前回头看了眼郑媗,他多期待她能挽留一下他。
可是没有。
他只看到她冷淡的侧脸,比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冰川还要让他心冷。
男人低头自嘲,落寞地关上门。
她一向对他冷淡无情,又怎么肯为他情义深重到痛哭流涕呢?
纪遇深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从郑媗脸颊划过。
紧接着,一滴又一滴。
若此刻他回头,就会看到泪流满面的郑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静默的哭泣,是她唯一会的哭泣方式。
从小到大,二十三年,只要受伤,她都是自己舔舐伤口独自悲伤,熬过一个个夜。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却不包括她。
因为知道没有人心疼她,没有人真正在乎她,所以就连哭泣都不敢大声。
在孤儿院时,怕院长嫌她娇气。
等回到了郑家,又怕郑家夫妻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