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岩知道这个人,这人叫萧乙辛,虽然和他是一个姓,但辽国姓萧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是后族,这人却不是,对萧如岩来说,萧乙辛也不过是个百姓,或许有那么一点身份,但并不高贵出奇。
但再怎么不出奇,这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更不该作为阮人中的一员!
萧乙辛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打饭的时候还朝他笑了笑。
萧如岩的感觉和吃了苍蝇一样。
战俘们背叛辽国,不爱辽国,他可以接受,毕竟战俘们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劳累一生都得不到什么享受,萧如岩以为用对士人的要求去要求百姓,是不合理的。
但萧乙辛一定不是,萧乙辛手脚细长,脸上没有龟裂的皮肤,他是被父母好好养大的,他头顶是辽国的庇佑,受的是辽国百姓的供养,这样的人怎么能叛国?怎么配叛国!
萧如岩接过自己的饭碗走了。
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吃饭,和其他人一样蹲在地上,但他吃得不快,还保留着一丝贵族作风。
萧如岩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在朝他走来,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道帅。”萧乙辛也蹲了下去。
萧如岩扯了扯嘴角:“不敢,阶下之囚,何以称帅?”
萧乙辛也从善如流:“岩兄。”
萧如岩:“……”
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叫岩兄。
但萧如岩不想纠正他,更不想给他叫的更亲密,于是他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我是辽人,你是阮人,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萧乙辛笑道:“我是契丹人,可不是辽人。”
萧如岩忍了忍,忍了又忍,没忍住:“契丹人就是辽人!”
萧乙辛:“那辽国的汉人又是什么人?宋人?还是辽人?”
“他们服辽国劳役,听辽国皇帝号令,自然也是辽人。”萧如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