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何老将军,用的好时便是一把锋锐的刀。
无用之时,就是一根碍眼的刺。
早就该拔掉了。
想到此,皇帝不再犹豫。
“何将军,你既然已经跟了朕这么多年,朕也并非无情之人。”
“念在你过往有功的份上,朕可以饶你家人不死。”
听到这里,何老将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
他苦笑一声,磕了一个头。
“臣谢过皇上!”
皇上漠然地看着他的动作,随即唤道:“来人,赐酒。”
一旁的小太监得了令,赶紧端起手中的酒杯端到了何老将军面前。
酒色清浅,波影摇晃。
他看着面前的鸩(zhèn)酒,端起来一口饮了下去。
他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来,可目中却流下两行清泪。
……
婉儿,我终于要去见你了。
他这辈子做的错事太多,早已不知愧疚为何物。
可是,他还没有亲眼看着他的砚书长大成人。
没有做到一个好父亲。
也没有成为一个好相公。
他多怕,他的婉儿会生他的气啊。
他最怕她掉眼泪了。
可是。
婉儿,我要食言了。
不要生气好不好。
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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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念知道何老将军去世,已经是第二天了。
何老将军草根出身,无依无靠。
因此到了下葬那天,除了顾念和何府的一些小厮,几乎没什么人来。
而谋逆这等大罪,没有被满门抄斩已是格外开恩了,自然也不可能风光下葬。
顾念接连几日都是跪在祠堂前的,披麻戴孝,诵佛念经。
段尧清看着跪在蒲团上,身形越发清冷消瘦的人,心口一紧。
虽然这样的结果正如他所想的一般无二。
可是,看到她这幅悲痛沉重的模样,他似乎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