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阁。
姜岁禾挺直身子,“王爷到凝辉园去了?”
那是谢晚意从前的住所,雁王好端端去那儿做什么。
盼儿也觉得奇怪,“王爷整日都在书房忙,很少去别的地方走动,就算走动也该过来看您,怎么就去了凝辉园。”
姜岁禾下意识捏拳,结果牵动了手背的伤,疼得冒汗。
“王爷不来,我去找他也是一样。”
“盼儿,你去亭子里摆个香案。”
姜岁禾从管家那儿知道雁王这两日因培植鬼兰的事心烦,那东西她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帮不了什么忙。
不过,她有别的法子。
凝回园。
自谢晚意走后,院子里的绣球无人打理,杂草丛生不说,好多都冻死了。
裴恒想起他从边关回来,满园淡蓝色绣球花,谢晚意也是穿着同色的衣裳迎他,眼睛里的光比四年前选她为妃时还要亮。
闻渊大气不敢出,“王爷,李妈让侍女打扫过里头,您进去瞧瞧?”
裴恒从来没进过她的园子,也没兴趣,“不了。”
见他冷漠转身,闻渊张了张嘴,没敢多说。
绕过凝辉园又见东北角多了片梅林,裴恒皱眉,“什么时候栽得梅?”
“回禀王爷,是王妃刚嫁来那年冬天栽的,说是冬日落了雪,取水煮茶。王爷回京那日,饮的酒就是王妃三年前埋在梅林的。”
闻渊记得清楚,那酒一打开,梅香四溢,好不淳厚!
裴恒也记得,可除此之外,谢晚意还给他送过一次酒!
“人都走了,还留着做什么。明日让管家都移走。”
闻渊一愣,好端端怎么就动气了?
“王爷,梅树长得挺好,王妃犯了错,这些梅没错。人都走了,梅树就不能···”
闻渊一边求情一边追着裴恒,只觉他背影都透着浓烈的不快。
一路到了前院,月下一道清瘦白影打断了裴恒思绪,是姜岁禾。
“信女祈愿王爷事事顺遂,身体安康。”
“一切烦愁病痛愿都加诸在信女身上。”
她就那么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虔诚又招人心疼。
裴恒眉头微挑,“盼儿,扶你家姑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