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纸张在桌面上散落开来，像是他此刻破碎的心情。

顾芹茗看着这堆材料，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来：“有多少是伪造的？”

扈智强听到这严厉的训斥，慌乱地摆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顾老师，这些都是原本，我不敢忘记您的谆谆教诲。”

紧张之下，端起热水大口喝了两口，仿佛用温热的水平复一下，胆战心惊的小心脏。

顾芹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嘲讽：“是吗？一声叮嘱，出庭作证时想清楚了，再说话；不然前面仕途多坎坷。这不是你对林悦和肖弘亮说过的话吗？”

说着，他的眼睛因愤怒而变得腥红，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扈智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水杯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连忙弯下腰，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慌乱地道歉：“啊对不起，顾老师，顾老师，我是迫于无奈无心之失，请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庞若水是我的舅舅，我妈妈一直被他看不起，我就是不想妈妈再受委屈和谩骂，所以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做了不该做的事。”

顾芹茗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心中的厌恶更甚，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轻声问道：“你可知道穆小吉是什么人？”

扈智强一脸无辜，抬起头看向顾芹茗，眼中满是迷茫和不解：“不就是仁心医院的一个创始人吗？”

顾芹茗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是梓东国际的太子爷，江朔是老宋总的亲孙子。我以前还觉得你在众学员里八面玲珑聪明伶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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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智强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瘫软在沙发里。

他口中喃喃自语道：“可是他姓穆啊？怎么就成了梓东国际的太子爷啦？”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步踏错，竟然牵扯出如此巨大的人物关系网，而自己，恐怕即将为这错误的抉择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公安局那间略显昏暗的审讯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惨白的灯光无情地洒在每一个角落，将一切都暴露无遗。

庞娟瘫坐在审讯椅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哭得稀里哗啦。

曾经精心雕琢的精致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 mascara晕染成了熊猫眼，口红也被蹭得斑驳不堪，哪还有半分往日在幼儿园里的神气。

她那一贯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模样，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被恐惧和无助笼罩的女人。

张哲坤和包丞丞坐在她对面，神情严肃。张哲坤身着熨烫得笔挺的警服，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地射向庞娟，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