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慎心中不安更甚,母亲对君侯的情谊他们这些人可是有目共睹的,别人洗手羹汤都是做做样子,可是他母亲却是实打实亲身上阵,有时候就为了一道温补的汤羹在厨房一待几个时辰也是常事,每次生辰无一不是精心准备的。
这样深刻隽永的情谊竟然能说放就放么?
井慎有些难以置信,他母亲竟有一日会从自欺欺人的金丝牢笼中走出来,在此之前他从不敢这样设想。
母亲很好,可是在他眼中母亲就像是被人摄住了灵魂,她从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只是一味地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去博得君侯心里的一席之地。
说到底一个不想给你希望的人,就算付出再多不过也是庸人自扰。
宫外的西郊外有一块专门为栗黍局做试种田,现在是冬季周围的村民都已经不再下地了,可是这群身高八尺相貌清秀的少年郎却戴着斗笠穿行在满目枯黄的田地里,远远看去任谁也不会认为是村里的庄稼汉。
“我说散兄,这大冷天的你把咱们兄弟几个从总署里薅出来,不会就是让我们陪着你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枯草吧。”
费云语气轻松可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散佚没有理会这人的埋怨,依旧拿着工具穿行在一片枯黄里。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大哥这是想看看有没有办法种出抗寒耐冻的庄稼。”
“什么?我没听错吧,种出抗寒的庄稼?这不是白日做梦么。”
“不去做哪里知道是不是梦,万一有一天成了呢。”
散佚手上的活没停冷冷的回了一句。
费云倒是不知散凌尘竟然还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不纯粹跟自己过不去么,秋收冬藏那是自古以来的定律,他这是要逆天行事啊!
“散兄这是想要立下不世之功早点离开这鸟不拉屎的栗黍局吧。”费云脸上虽然笑着可是嘴上的讥讽却让人听的分明,同行的几个人除了杨宴、费云还有散凌尘身份尊贵,其余的人皆是家世低微的公子,这些人见费云这般作态心里明白这是拈酸之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