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沉声道:“下去吧。”
听不出君王的喜怒,小太监如蒙特赦利落的退出殿外。
庞隐余光扫过桌案上的锦帛,心道,这样紧急的大事大王竟这样轻拿轻放了,委实让人有些看不透。
“你是不是也觉得孤罚的轻了?”
心思被君王看透多少有些不自然,庞隐干笑两声,“大王仁爱宽厚,是大商之福,万民之福,当然也是我们这些奴才的福分,感激您还来不及,岂敢对王命有异议,您真是高看老奴了。”
知道这老杀才给自己戴高帽,索性也不拆穿他,“秉笔司是该好好管管了,你心里可有数?”
庞隐迎上君王幽深的眸光心头一凛,看来大王是要光明正大的换血,秉笔司人多眼杂,别看是君王的军机要处,但也是各路人马汇聚的地方,凡是到了那的‘军机’其实也就跟通报朝野一般无二,哪有什么机密可谈,要说啊,走到今天还真是拜先王所赐,不然这些钉子们插得还没这么密,一间破屋处处漏雨!
“大王,您的意思老奴明白,可是老奴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殷敛眉峰一挑,“但说无妨。”
“是这样,想必秉笔司的情况您比谁都清楚,那里盘根错节,别看这些下人微如蝼蚁,可这身后都代表一支势力,再加上丞相一直把持朝政,虽说这几年收敛了不少,但却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阻力。”
“奴才也就这两年才能在里面培养一二心腹,供大王驱使。”
殷敛一手随意的搭在桌上,目视前方不辨神色,“你在顾及什么?”
被君王点透心思庞隐也没有丝毫担忧,“大王圣明,奴才是担心动作太大打草惊蛇。”
殷敛冷笑一声,指尖不自觉的敲击着桌案,“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这有时候要是能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当然即便是见血,至少也得断他们一臂。”
“既然密不透风,那就搅他个天翻地覆吧。”
君王说的轻松像是丝毫没有被方才的情绪影响,可是庞隐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骇人的杀意,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天下有哪个君王能容忍臣子左右朝堂的,整日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一举一动都被暗中监视着,就连军机密报都不是一手资料,这样的日子还不如个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