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上沾了血,让她在黑夜中越发冰冷,手中于百兵谱排行第十三的墨白嗡鸣一震,黑白两色陡然在夜幕中变得诡谲起来。
“是秦义绝!快送校尉大人离开!”
一名身披玄甲的六品斩铁流武师手握长枪咬紧钢牙大叫一声,听过秦义绝大名,自知不敌,但也要拼尽全力将校尉大人送走。
“老李!”
秦军校尉唤了声,双臂仍旧麻痹无力再也难以握剑,他盯着与秦义绝站在一起的汉子,咬紧牙关在两名骑士的护卫下转身逃走。
秦义绝眼角余光一瞥,墨白剑陡然与黑夜融为一体无迹可寻。
玄甲武师见多识广,游走江湖,岂不知传闻中有着黑墨无形,白光无影之称的墨白剑。
感受到那份直接逼近的磅礴杀气,玄甲武师屏住呼吸,握紧枪杆,手掌转动一松,长枪往回落去枪头近在眼前。
往左打了个摆子,堪堪与那道无形无影的黑色撞在一起挡下了这剑。
却又感到腹部一痛,女子不知何时踢来一脚将他踹飞直直撞到后面一名步卒身上,重量与力道直接将对方当场压死。
噗的一声,肉肠骸骨在玄甲武师身下爆开四散出去。
秦义绝并不停留,快步向着秦军校尉而去,而那玄甲武师拼了命快速爬起,举枪突刺过来,口中爆喝。
“啊!!让爷爷我来会会你这韩贼!!”
也许是上一剑秦义绝留了手,又或者是玄甲武师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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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第二剑从玄甲武师的臂膀上划过,便剩下一条手拿着枪,另一只断手紧握住枪杆,挂着,手指不断抽搐。
秦义绝一挥利剑斜指地面,血珠一颗颗滚落,她冷声道:“你是韩人,怎的会帮秦国做事。”
玄甲武师不顾伤痛,冷汗直流,用牙咬掉枪杆上的断臂。
仅有一只手端着枪,枪尾架在腰间端起架势,悍然道:“谁把我当人,谁给我饭吃我就帮谁做事,倒是你,一个秦人怎么投靠了韩国朝廷!”
秦义绝并未答话,墨白剑亮起寒芒,顷刻间出手,玄甲武师双脚稳稳踩地,眼睛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剑影。
习武数十载,在生命的最后他要刺出无悔的一枪。
两道血花乍起,玄甲武师的头颅高高飞起滚落到人群中,韩军顿时兴奋高呼,杀得发狂,眼看着秦军校尉狼狈逃离,他们呼喝着开始反攻。
肩头模糊的伤口渗出血液顺着手臂不断流下,好似没有痛觉,秦义绝收剑入鞘闪身快步追赶。
跃上哨塔高点,发现秦军校尉刚刚骑马奔出营地,脚下一踏,身影跃飞紧追出去。
后方两名骑士发觉,拔刀反身想要阻拦,却不料还未与秦义绝靠近,脑袋就先掉了下去。
秦义绝持着离神剑踢掉尸体夺马追去。
黑夜无声,风吹草动,秦军校尉不时回头打量背后,并未发现追兵踪迹,这才心安的往前骑了百步有余。
黑幕里,骑着马的人影不知何时变得僵硬,颠簸中,头颅从脖子上滚了下来,马儿却还是顺着山道向前快速奔去。
擒贼先擒王。
等秦义绝提着秦军校尉的头颅返回火炮营地,没了指挥,看着校尉头颅剩余秦军极速溃败但仍旧战至身死。
战后清点人数,出来时韩军五百人的步卒,现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
李幼白从山上下来,进入营中见此地狱般的情景,免不得有些反胃,惨烈之相可不是酷刑能比。
堆积如山的尸骸有上千之数,作呕的血味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李幼白的鼻腔。
她走到无人的角落干呕几下,肚里空空,只吐出一些酸水来。
“要是害怕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过来。”秦义绝冰冰冷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反胃和害怕不是一回事。”
李幼白拿出手绢擦擦嘴角,白她一眼时发现她肩头血肉模糊的伤势,惊道:“你受伤了!”
“无碍。”
秦义绝摆摆手,转身欲走却被李幼白扯住了袖子,回头对上那双眼眸,里面有疑惑,有担忧,还有关心。
她愣怔了,耳听着李幼白道:“你总是这样,受了伤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