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病房内,佟倩站在张礼信的病床前,手里拿着缝合伤口的工具,一边工作一边说道:“你运气很好,子弹穿过你头部,却没有经过最重要的地带,因此对你身体机能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子弹毕竟是外来物,不及时取出,可能会造成感染,到时候就有生命危险了。”
“P250,九毫米,帕拉贝雷姆,中空弹,贯穿力不强却破坏力大。”侧身躺在病床上的张礼信目光盯着马军,一字一句地说道。
“砰!”忽然吼了一嗓子吓的佟倩手一哆嗦。
“以你的经验,我死定了。”张礼信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有什么可能,有什么机会像我这样没事呢。”
“但这六小时很关键,很可能突然恶化,到时候你想手术都来不及了。”佟倩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她还是开口说道。
“从前农场有只鸡,每天天亮农夫都会来喂他,从小到大,风雨不改,经验告诉它,农夫是一个好人。”张礼信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这一天农夫又来了,却没有喂它而是杀了它,因为,这一天是感恩节。”
“哈,这只鸡光是靠经验归纳,所以就,挂掉了。”张礼信笑了一声,目光看向佟倩,“出自1917年哲学家伯特兰·罗素的著作《哲学问题》。”
在他眼中,医生大概率是和警察是一伙的,毕竟自己是个抢劫犯,医生没理由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上手术台很危险,自己必死无疑,而自己死了最高兴的肯定是面前的警察了,死无对证嘛。
“所以,为什么要救他?”马军看向佟倩,语气中充斥着不满的情绪,“是医疗资源太过丰富亦或者是经费剩余过多?”
“因为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佟倩还不退让地盯着马军,“在医生眼中,只有病人,医者父母心,医生的眼中不需要有善恶,也不需要有敌我,医生只需要去尽力救治每一个病人!!”
“尽我的力量维护医疗的荣誉和崇高的传统,视同业为同胞,不容许有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见或地位的考虑介入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最高的维护人的生命,自从受胎时起,即使在威胁之下,我也不运用我的医业知识去违反人道。”
一连串的医学伦理规范和就职宣言说出来,这一刻的佟倩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神圣的。
马军为我后退一步,整个人都被怼的神色一滞,看着眼中充满坚定目光的佟倩,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却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微微偏过头去。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警察的天职是维护治安打击罪恶,那医生的天职呢?
救死扶伤!
对,夹杂了个人情绪只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