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江婉柔看着身上完好的寝衣,身上清清爽爽,除了头有些疼,身子没有以往那种酸胀感。
昨夜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她在廊檐下看雪,然后……然后……
她不记得了。
正欲叫翠珠过来问问,这时陆奉搭起门帘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对襟薄衫,额头的细汗沾湿了鬓角,显然是刚晨练回来。
“醒了。”
陆奉幽幽看向她,江婉柔眉心一跳,感觉今天陆奉不太对劲儿。
“嗯……昨晚,我没做失礼的事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她酒量不好,但酒品很好,即使醉酒也不会大吵大闹、失尽仪态。而且她谨慎,不会在外多饮,昨天要不是陆奉作怪,她肚子里没食儿,那两壶果酒才不会让她醉。
陆奉半敛眉目,漆黑的眼眸看得江婉柔胆战心惊。他问她:“忘了?”
难道我真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江婉柔心中微惊,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笑道:“昨夜妾不胜酒力,如果当真出了丑,还望夫君海涵。”
她兢兢业业为他操持内务,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总不能因为一次醉酒责怪她吧?
陆奉没有这么小的气量。
江婉柔偷偷看他的脸色,男人冷眉凤目,神色冷峻,她看不出来什么,女人的直觉却让她感到一丝危险。
欸,对了!他怎么还在府中,不进宫么?
江婉柔终于知道何处不对劲儿了,她竟然在早晨看见了陆奉?真稀奇。
他们夫妻五年,彼此默契男主外,女主内,正经交流的时候并不多。她不会过问他朝堂之事,他同样不会插手内宅,刚嫁进来时她还和他商量,无一例外得一句“可”,后来索性自己拿主意。
对淮翊的教养也是,她管他吃穿用度,他负责教导功课,两人泾渭分明。如今细想起来,他们最多的相处竟是在榻上。陆奉公务很忙,天不亮就出门,她在睡梦中起来迷迷糊糊伺候他穿衣,黑灯瞎火的,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晚上回来已经很晚了,他们也没话说,除了干那事,也没别的消遣。
今早一睁眼便能看见他,倒是难得。
她问道:“夫君不去宫里吗?”
陆奉圣眷尤深,大过年圣上也没忘记他,昨天来了一波赏赐,大年初一又宣召陆奉,参加皇室家宴。
江婉柔时常想,怪不得满朝文武对陆奉又恨又惧。手握禁龙司,还能让圣上如此宠信。他是唯一参加皇室家宴的臣子,当年内阁首辅都没这等殊荣呢。
“去。”陆奉点头,扔下一句惊雷,“你跟我一同去。”
“穿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