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九府五十四县的官员齐躬身道:“臬司大人与都司大人所言正是下官等肺腑之言。下官等恭请大人正坐传令。”周旁的所有兵将差丁亦同时道:“恭请藩台大人正坐传令。”
狄晖叹了口气,慨然道:“多蒙诸位大人见爱抬举,我若是再推辞卸任,反倒是曲谨足恭了。诸位大人请坐,时间紧迫,我们赶紧议事。”言毕,正衣冠而坐。由臬司、都司领衔,九府五十四县的官员领命相继而坐。
臬司衙门前在灯笼火炬照耀的空地福建一省的主要官员正演绎一幕推心置腹,坦诚相向的告白,异心一致,共御外侮的感人肺腑的场景时。在衙门东北角十五丈外的街巷深处,几双鹰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寒光,死死盯着诸官员的一举一动。
狄晖的沉稳的目光投向左列首位的青袍官员,道:“叶府台,福州乃一省之首脑,如今有何异常?”
左列首位的叶府台欲起身,狄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着报告。叶府台虽坐着,身躯却向北稍弯道:“禀藩台大人,自从昨日酉时三刻末天神在福州城内聚众拼斗的人群中选出了二十五个罪恶滔天,百刑难洗的凶徒后。下官已连夜张榜安民,目下城内宁静,就等待着大人、天神的命令。”
狄晖点头道:“好,做得不错。”叶府台拱手道:“多谢大人谬赞,此下官理当所为。”接着,狄晖的目光又投向其余官员,其余府县官员齐声应道:“下官等在天神护送下往福州府前,已如叶府台所为安抚受惊顺民,除了被天神、臬司兵丁羁押往福州城的逆贼,辖治内一片宁和,黔首向化。”
狄晖满意的点了点头,双目投向正南锁缚在囚笼内的三大妖兽,带着狐疑的囗吻道:“不知东岳大帝君与西岳大帝君聚集凶徒有什么用?如今贼首已落网,仁山狂逆方伯升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他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瞥向左侧的岳浩。岳浩应道:“藩台大人说的是,依下官愚见,唯今首要应当乘着一省五千天恶地怒的凶徒被围囚于城外之际,将其等尽数斩杀!其家族旧友俱是恶名昭着,宜当连坐,剔尽脏秽!方能净化乡里,令暴民忍人重知国法森严!”狄晖点了点头,又瞥向右侧的林健武。林健武冷声道:“没错,治乱用重典,乃古之王霸之国执政所奉行的准则!愚民顽劣不知礼,非仁孝礼义所能易教化,更何况彼等为妖逆所惑久矣,傲上轻法,狂逆妄为,行甚禽兽。非常之时,不施重刑,难摄刁民归服王化。正好天明后大军将征伐仁山贼穴,可先将此五千反贼斩首祭旗,以振军威!”诸官齐声称“好!”狄晖正欲下令时。
忽然,从半空中传来一声“都司大人所辖的福建卫所官兵乃大明的良将精兵,当御敌于国门,丑贼之血不足以污将士的兵刃。”声音伴随着身影,声音一落。身影已出现在两侧官员的空地青石板上。诸官定睛一看,来者是东岳帝君、西岳帝君、徐卿玄,徐卿玄居中,两个帝君在侧。诸官一惊,正欲起身伏拜,东岳帝君微笑道:“诸位大人乃一方所系,孤王等乃方外之士,就不劳驾诸位大人离座了。孤王还要向都司大人赔个不是。”边说边望向林健武,林健武慌忙起身,朝三仙躬身道:“下官岂敢受帝君大礼,帝君所为自有其理。”东岳帝君微笑道:“方才孤王自作主张,用五十个兵将替换了都司大人所遣看守城外五千凶徒的兵士。令他们回营休息,以待天明后的行动。此外还要劳烦诸位大人将三妖押往校场,慎勿惊动百姓,集三军而传阅,以振军心。”
其余官员闻言端坐一揖道:“帝君深思远虑,下官等佩服,自当照办。”林健武听后愣了一小会儿,漫不经心地道:“帝君所言甚是,有道是善兵伐谋。”内心却对“传阅妖首以振军心”颇不以为然,二岳帝君笑而不言。
接着诸位官员狐疑的目光依次投向正中清雅如诗似画,默然不语的徐卿玄。狄晖代理诸位官员,起身朝二岳帝君一揖问道:“敢问二位帝君,这位仙长是?”二位帝君庄肃默然,徐卿玄朝诸位官员拱手道:“回各位大人的话,草民徐卿玄,乃一介游方黄冠,自幼修行,略有薄成。此番幸蒙二位帝君拔擢任遇,得与列位上仙共擒邪丑,得遂生平之志。”诸位官员初听到他自称草民,游方的黄冠,眼神里的崇敬消去了大半。可当想起刚才妖兽与天将的谈论,又见世间供拜数千年的二岳帝君立身其两侧,好似主仆之礼。又重新对徐卿玄肃容,刮目相看。衙门东北角深巷里的几道黑影,相对望一眼,声音极轻地道:“扫平两广、湖广、江西祸患的神秘大能者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