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玄冷冷地道:“贫道仗剑天涯,斩邪诛妖,哪里有妖佞残人害物,贫道就出现在哪里!”
小主,
旱昊狂笑道:“逆贼,你年纪轻轻,乳嗅未干,口气倒不小!你虽惊走四个鼠辈贱货,手擒百名朽烂,又能奈本座何!你看清楚了,现在江西、湖广两省三十四个封疆大吏在本座手里,你若是敢动下指头,本座顷刻之间便将其等撕成碎片,让两省数千里群龙无首,地方大乱混战,头颅堆山,十室九空,那场景想想都刺激!所以,逆贼你可想好了后果。”
徐卿玄冷笑道:“就凭尔一介砧板上之鱼肉竟敢如此妄自托大,逆天无状,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飞蛾扑火,自寻死路。贫道摧灭尔等易如反掌!”对话间,木台下的数千百姓砍累了,一个个精疲力尽,弃刃抛剑,茫然地呆望着台上,阻截他们的仙光亦随着他们的止息而消失了。
旱昊听后哦了一声,正欲发作,忽觉眼前紫光一闪,它慌忙运起法力护体,浑身泛起九尺暗腥的妖雾。待其定心一看,只见:身后被挟持的三十四个官员居然不翼而飞了,就连六十八个部下也不知去向。不禁一凛,赶紧往下一望,只见:三十四个官员已衣冠整齐,安然置身于木台上;六十八个女部下已被粗大的牛皮绳牢牢绑缚与木台北面地上的百多个部下混在一起,娇喘挣扎。
遽然睹此,旱昊嚣张跋扈的态势顷刻流逝,浑身一颤,惊惧形于色,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徐卿玄目光如电,冷冷地道:“妖贼,尔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否则下一刻身坠刑网。徒自愤叹!”
旱昊被徐卿玄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凛正气,强大无比的威势与力量压得五脏绞痛,气血凝滞。然称霸一方,威权自专四十年,不甘屈服,强作镇定,阴恻恻地笑道:“逆贼,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要知道:二省三十四个封疆大吏,各县县令早就中了本座特制的剧毒。只要本座稍稍动动舌头,念起咒语,他们的五脏六腑立时会生出千万条毒虫,半盏茶间将其浑身血肉一片一片地啃食殆尽,生不如死;百骸内亦会同时渗出毒水,将他们的骨骼一寸一寸地熔炼,那场景可比凡人皇帝老儿所发明奴役天下的酷刑都要精彩;而且不单单是他们个人,由于他们中毒已久,早就已经在与其家族、亲人、朋友、子女、妻妾、奴仆、同僚、上官、平民等接触中传染给这些人,而这些人又传染给下一批人,一批又一批,永无止尽,虽在万里之外亦难逃。所以本座只需一动三寸之舌,立时便可让整个人界万里无烟火,尸枕塞海,臭弥三十三天!”言毕,放肆狂笑。
此言一出,三十四个官员顿时胆裂魂飞,骨苏筋软,瘫痪在地上,一大部分财色权名薰心的官员对旱昊磕头哀求道:“大仙,饶命呀!小民等对您忠心耿耿,决无他意!只要大仙下令,小民等立即着人将这个冒犯大仙天威的狂贼缉捕,分尸凌迟,生吞其肉!”边说边用凶残的目光怒视徐卿玄,一个个如同豺狼虎豹,毫无刚才向徐卿玄求救时的弱小无助。只有四五个眉目间还略有少许正气的壮年府台大人朝徐卿玄跪拜哀求道:“大仙,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快救救小民吧!小民等今后定当痛改前非,善待百姓,绝不敢欺昧!”众神闻言亦倒抽一口凉气,想到了自己所中的剧毒。木台下的数千百姓一闻此言,顿时炸了锅,一个个哭天抢地,六神无主,倒身跪拜,地上成片成片的人头像波浪一样起伏,也不知是向旱昊求饶,还是向徐卿玄求饶。
徐卿玄见此默然,只是轻蔑地看着狂笑得意得冠落发散的旱昊。旱昊看到徐卿玄呆立不动,又阴恻恻地道:“不只是这帮腐骨朽肉,就连你身后的三百个龙族水神同样也中了此毒,且他们的法力已被本座所封,毒性一发与凡人无异。就算你救得了他们,龙族水神与凡人相杀结仇四十年,凡人为了自身生存残杀的龙族水神不知凡几,两者可谓势如水火,万世之雠。你无权无名,如何劝阻,一旦冲突再起,那场景想想都有趣!”
又是一道霹雳轰击在场人神,官员,百姓同时向旱昊哀拜泣叩道:“求求大仙,发发慈悲,救救小民,给小民们一条活路,小民们愿永生永世与大仙为奴为婢!”三百个龙族水神则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伏拜跪舔魔头的百姓,或衔怒,或冷漠,或仇视,或讥笑……
旱昊见徐卿玄仍旧沉吟不语,以为他是黔驴技穷,装腔作势,又见官员、百姓如蝼蚁草芥般膜拜自己,顿时凶暴炽烈。于是,口中念念有词,待其一合唇,正嚎拜不止的官员、百姓竟然齐齐打滚哀号道:“痛死了!痛死了!怎么感觉脏腹内有干万只虫子在钻咬!救...命呀!救...救...救命...呀……数千人同时痛苦哀号,一个个面目扭曲可怖,凄厉瘆人,好似十八层地狱内正受残刑酷暴一般,声传十几里,慑人心魄。
三百个龙族水神亦倍感腹脏绞痛无比,虽不似凡人那般狼狈不堪,惨叫悲号,却也是站立不稳,无论男女倒地紧捂着肚子。徐卿玄朗声道:“诸位上仙莫慌,此小疾耳,贫道这就为你们解毒,复仙体法力。”言毕,徐卿玄右手轻拈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一朵木盘般大小,洁白无瑕,七色仙雾缭绕,瑞彩缤纷的三十六瓣莲花飘荡在众神顶上一丈处。仙莲先散发出七色仙光,缓缓飘落,接着一色仙光化为九道,九道化为三十六道。眨眼间四十丈见方的木台上氤氲遍地,绚丽多彩,姹紫嫣红。三百个龙族水神经过仙光一沐浴,先是绞痛立消,接着原本气滞神塞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灵飘爽,百骸内无数股清气如溪水般流淌而出。这一刻,三百龙族水神个个兴奋异常,起身欢呼道:“太好了,我们的仙体、法力全部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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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台上痛苦不堪的三十四个官员亦经过仙光沐浴,登时,痛感俱净,精神复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劫后重生的表情。急忙起身,整理散乱的衣冠,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背对他们,衣袂翩跹,仙风道骨的徐卿玄。
半空妖云上的旱昊丝毫不知下面发生的变故,鼻孔朝天地狂笑道:“你们若想活命,就立刻上前将这个逆贼拿下碎裂生吞,他是仙门中人,决不会对你们凡夫俗子动手,否则必遭天雷轰击,地火焚烧,永生永世不得复生!”
正当它狂喜难抑之际,耳听得下方的徐卿玄大呼道:“父老乡亲,你们是想即刻痊愈,一生无忧,重归王化呢?还是愿意信奉妖仙之言,自相残戮,咫尺为强寇,寸步结血仇;遵守妖仙之令,擒害河泽神只,构人与神的嫌怨,筑人与神的忌憎;暂止绝病,得朝露之安,一生为凶竖作弄,自绝于化外?”他的话语如波浪般自近至远,对于生存的渴望,先是前面数百人强忍着剧痛应道:“想...即刻...痊...愈!”就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样,前面的人一呼,后面捂腹打滚的人群亦应道:“想...即...刻...痊...痊愈!”
正在兴头上的旱昊闻言,如同被一桶冰水劈头盖脸地倒大,从头冷到脚,它飞快向下一扫,眼前一幕令它目瞪口呆,只见:四十丈的木台上仙雾缭绕,三百个龙族水神神采飞扬,三十四个官员面色红润,两拨人神正对徐卿玄高山仰止;而徐卿玄正在施法,一朵木盆般大圣洁光辉的三十六瓣仙莲正飘在数千百姓上方三丈处,散发出万道七色毫光照浴数千百姓;为毫光所照浴的人,立刻由痛苦萎靡变得精神焕发;就连生机萧然的鄱阳湖亦被仙莲照浴得流光溢彩,虹霓跨连,游鱼嬉戏吐珠,龟鳖鳌虾成群悠闲遨游;不到半盏时分,原先悲呼惨泣,宛如森罗炼狱的鄱阳湖重复充满欢声笑语,七情六欲的人间。
旱昊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切,待徐卿玄收了仙莲法术,一切恢复平静后,不由惊呼道:“是九品净世彩莲,他是玄清大圣!”圣字一出口,旱昊浑身战栗不已,纵妖云飞快向西北遁去。
洞庭湖龙王、鄱阳湖龙王急呼道:“上仙,别让那妖贼跑了!”
徐卿玄背对众神,正安抚对他跪拜千恩万谢的百姓,朗声道:“放心吧,它跑不了。”
众神只闻得一个了字,待他们眨眼的一刹那,几步之外的徐卿玄不知何时早已离去,众神对此既惊愕又欣然。三十四个官员目睹眼前一切后,一个个心事重垂。老百姓一看徐卿玄眨眼间不知去问,又见木台上的三百个龙族水神个个仙晕罩身,内心恐慌,惧怕形于色,却又一动不敢动,湖畔唯闻风吹浪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