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天佑一朝只有四年,期间皇帝年老年昏聩,不问朝纲,却也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
何况何肆并不隐匿的行迹?
李嗣冲调笑道:“今天怎么不叫我李大哥了?”
何肆带着几分惊喜,“这是可以叫的吗?”
李嗣冲面带几分嫌弃,“叫呗,毕竟这内城居户的多半都有官身,我一个小小百户还不够看的,信不信你在街上大喊一声‘狗官!’当下七八人回头?所以你管我叫李大人,指不定就被有心之人听去了,祸从你口出,却是扣到我的头上,你小子居心险恶,我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捧杀的。”
何肆面上多了几分笑意,连连点头称是。
这李大人口是心非的样子,倒也和师伯屈正有几分相似。
李嗣冲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何肆直接回答,“八月初一啊。”
李嗣冲大惊小怪,“原来你还知道啊,何肆啊何肆,初一十五不出门,出门就拜神,这点忌讳都不懂吗?你还以为自己是百无禁忌的孩子呐?”
何肆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李大人偶尔抽风,阴阳怪气几句,属实太正常不过了。
他抬头看着威严大门,对联是 “一柱擎天头势重;十年踏地脚跟牢”,略带惊叹道:“这就是仪銮司啊?真气派啊。”
语气中多半是敬畏,少半是嫌恶。
毕竟仪銮卫是的权势赫赫,恣肆枉法,有目共睹。
传闻仪銮司下辖五个卫所,就连最低等的缇骑番役也是矜贵出身,多为武功高强的江湖任侠、行攀髯事的朝天女户或多财善贾的商人之子。
所以那一次还是太子殿下的陈含玉招揽他成为仪銮卫,何肆是很意动的。
可惜陈含玉并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
李嗣冲揶揄道:“喜欢?要不请你去诏狱待几日?我保管叫人好生招待。”
何肆摇摇头,“别了,我这身子骨弱,受不起的……”
李嗣冲懒得打趣他,一摆手,说道:“走吧。”
“进宫?”
李嗣冲摇摇头,“暂时别去了。”
何肆错愕不解,“为什么?”
李嗣冲不答,只说道:“自然有我的道理。”
何肆点点头,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地下幽都。”
李嗣冲也是才知道,前天何肆那浑不吝的舅舅在斩铁楼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依照陈含玉多疑的性子,这会儿的确不是进宫面圣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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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什么迁怒不迁怒的,现在的陛下一定把齐济的所作所为当成一番施压。
何肆想了想,试问道:“尊胜楼?”
李嗣冲笑了笑,称赞一句,“脑子还算活络,不妨多猜一点。”
何肆小声说道:“山南兴王?”
“你还真说啊?”
李嗣冲一个栗子打在何肆头上,身子孱弱的何肆自然躲闪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