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不过现在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
十分有自觉的玉余依,在领路人离去后,没有对月轩的主人出手,更没有和旁的需要引荐才能同月轩主人唐月华寒暄的人有所交涉。
她现如今在这里的身份只有一个,那便是
——雪清河的笔友。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当事人呢?那个太子(伪)呢?
啧!
没有看见目标人物的玉余依打量了一下四周,恰在此时,有一个着装酷似领路人的管事来到了大厅。
他缓步上前,凑近唐月华和她耳语了些什么。
只见唐月华应声轻点头,就连面上得体官方的笑容没有淡去,她依旧秾纤得衷,修短合度,体态姿容,展露于人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圆融如意。
素一扬手。
一行身穿银色的少男、少女们开始从两侧的门入场。
足有百人的数量,加上一些引路、引领和帮衬着的人陪衬在一旁,甫一出场,便引去了厅内所有人的视线和目光。
他们面对众多形形色色的视线,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同样优雅得体的微笑,彼此之间的步伐行动之间是那样的和谐,就连举手投足、谈笑说话之间,都无不充斥着符合身份的高贵优雅。
但是这些贵气却并不自傲地惹人发嫌,相反,它仅仅出现就令人为之侧目。
这些人很显然就是这一届月轩的毕业生了。
玉余依看着登场的百来号人,多却不杂、快却不乱地四下散开,各自走到自己家族亦或者友族的方位,手执通透琉璃盏,与人碰杯同饮、相谈甚欢。
是合格的社畜啊……
是合格的社畜呢。
同普通人不一样,当这群内定的下一任继任人开始同旁人交谈的时候,独属于他们的工作就已经开始了。
不管是面子工程还是什么的,大家都是打工人罢了。
玉余依不想要周遭变得太过热闹,索性几个快步,避让开因为兴趣朝她这边走来的几个少男少女,把自己藏进了厅内视线死角的位置。
幸好现在独属于这些毕业生的社交时间,大多数的他们忙于交际,也忙于建交,不会有太多的人会去留意到这些边边角角。
得益于此,玉余依也算是度过了一段清闲的时间。
恰在此时,大厅一侧大门开启。
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怀抱一张精致、优美的竖琴缓缓走出。
澄澈如碧洗晴空的蓝色眼眸清可见底,无论谁去对视那双眼,仿佛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惊艳的小小缩影,继而又从那空无一物的眼眸中感受到迟来的惶恐。
暗蓝色的长发披散在来人的肩膀上,没有做太多的打理,只是尾端用发带轻束,却丝毫不会给人失礼的感觉。
就像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于此处纸醉金迷华景格格不入的钟灵毓秀之人。
周身萦绕着的特殊恬淡之意,让他自一开始就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
哪怕是先一步那些步入厅堂,一直以优雅得体示人的毕业学员们,也无不在那人出场的瞬间将目光投注过去。
像是仰慕,像是迷醉,又像是虔诚地注视着他们的信仰。
玉余依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轻敛眸,啜饮了一口杯中微微酸甜的清透果酒,这才将视线落于最后登场的来人身上。
怎么说呢?
从来人身上的衣服式样可以看出这人的确是男子,毕竟女子、尤其是少女们少有肩宽如此的人,但是……
看着那张漂亮到不分雌雄的脸,就算玉余依也没忍住晃神了片刻。
要不是理智还在运转,她都要错认这个美人是另一个性别了。
白衣青年没有因为周遭的目光、视线而有所停步,他只是贯彻自己的路径,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上厅内唯一的高台,将金色的竖琴放在摆好的台面上,自己动作行云流水般端坐于专用的矮凳之上。
而后,他才像是从自己与世隔绝的独有空间里走了出来。
先是朝着众多宾客微笑颔首,随着那双澄澈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周大厅,直到落在某一处的时候,白衣青年的视线凝滞了一瞬,就连向来波澜不惊的身形都在那瞬间前后摇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