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卢赫并不常爆粗口,除非忍不住。
很显然,他刚刚平息没多久的愤怒之感又重新燃起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
他猛地站起身,把还在颤抖的右手握成拳,大踏步地走出实验室,走出那扇黄色屏蔽门,原路返回。
有句话说得好,憎恨是被抑制了的连续的愤怒,强抑的愤怒将导出憎恨。他现在就是这样。
这段不长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但理智终归在感情面前崩塌了。
在重新踏入审讯室大门的那一刹那,聚在一起讨论得热烈的工作人员一起转头望向他。
他们谁也没有发问,因为所有人都能从卢赫的脸上读懂那个难以被接受的事实。
卢赫径直走进了那个有大玻璃窗的房间,这一次,没有人拦他。
他紧纂着拳头,高高举起。他清楚地看到对面那双湖蓝色的瞳孔旁,眼角抽搐了一下。
拳头落下,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此时,人们的生活与往常一样,但又不一样。
他们有些人,刚刚在暗红色的狂沙中,弃车步行回家。关好家门的那一刻,心有余悸。
有些人一整个下午都安然呆在家中,透过蒙尘的玻璃窗,欣赏沙团的最新色号,却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被要求往唾液采集器里面吐口吐沫。
有些人终日奔波在外,执行各种奇奇怪怪的任务,但毫无怨言。
有些人终日被闷在一间间会议室里,就着一个个闻所未闻的问题讨论到口干舌燥。
而卢赫则在最后关头,让理智充当了刹车片,把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憎恨憋回了心中。
“跟我们合作。既然赛格兰已经把你给抛弃了,不如弃暗投明。”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雷拉,神情隐忍。
雷拉合了一下眼睛,面色带着些许疲惫,“那样就没意思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看好戏。”
“你就这么相信他,相信他如此癫狂的行为能有好的结果?”
雷拉轻点了一下头,“他领先你们27年拥有锌指。将近30年的时间能改变什么,我想你也很清楚。30年前,你用大功率电器会时不时跳闸、你的手机揣不到衣兜里、游戏界面都还是马赛克、得了脑梗的人就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