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细胞间。
电脑桌面被窗口一分为二,左区平铺着24个文件,是24只大母龟的基因片段。右区是基因编辑设计软件,它会智能地把目标基因标红,把PAM序列标绿,把本是枯燥的工作弄得像是个花里胡哨的游戏一样。桌面的最下方还时不时滚动出一句字幕: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卢赫把卡伦·布里克森的《走出非洲》贴在胸前,虔诚地许了个愿。放下书,用酒精棉片仔细地擦手,撸起袖子,摩拳擦掌,“抽卡抽卡。”
鼠标指针在左区滑了一圈,停顿片刻,拖着其中一个文件又滑到右区。
“喃无喔弥托佛保佑我出绿红绿。”闭眼念完之后,他睁开眼睛,把基因序列拉到目标位点,红色标注的下游与绿色标注之间夹了6个白色标注。
“哎呀——”他遗憾地感叹并连连拍桌,“下一张下一张。”
“喃无喔弥托佛保佑我出绿红绿。”
红色的上游与下游都与绿色之间加了白色。
“喃无喔弥托佛保佑我出绿红绿。”
红色的上游没有绿色只有白色。
抽了10张以后,他的手已经拍桌拍麻了。
抽了20张以后,他进入了半疯癫的上头状态,掐着嗓子摇头晃脑地哼着歌:“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一优雅的民乐被他强行唱成了没调的摇滚。
抽到第23张,他不淡定了,盯着桌面左区仅剩的两个文件浑身僵直,心脏跳得像打鼓。
毕竟自然界可没有保底机制,不会因为你花了原石都没抽到神里凌华就好心送你一个。
他颤抖着把最后一个文件拖进右区,屏幕上红色与绿色之间夹杂的白色让他心肺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