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对于盟军真的没有归属感或忠诚可言,若是条件充足,让他对奥斯维玛或维洛格尼挥刀相向,他也不会太过抵触。但每当他想起当年肯达尔城中死去的克罗索,还有战争期间牺牲的战友时,他又抑制不住自己对勒迪尼斯帝国的仇恨,更遑论为勒迪尼斯效力了。
更何况,相较于仇寇遍地的勒迪尼斯,总归是自己在奥斯维玛的好友更多一些不是?如果是为了保全玛丽亚,让他捏着鼻子为勒迪尼斯效力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还要他将自己的武器对准昔日的同袍——肖政,老元帅,还有手术刀小队幸存的队员们,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要想好哦,加百列,你作为俘虏,肯定要给勒迪尼斯帝国带来足够多的利益,我们才能对你过去的行为‘网开一面’。而如果你不能支付对应的代价,正好第七研究所近几年都没什么优质的‘素材’进账了,我看你和你的小队员,都是难得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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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的眼瞳一缩,心中的防线又崩溃了一层。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伊莱克图的不是所谓情报,而是想将自己变成她人体实验的素材。所以,自己说不说情报,愿不愿意给勒迪尼斯帝国效力,根本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她所说的那些话,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替德雷克说的。
只要加百列能给德雷克带去足够的利益,不管是提供情报还是为其效力,德雷克才是那个有能力将玛丽亚保护下来,令其免于第七研究所迫害和折磨的唯一人选。
但现在,论情报的话,即便是绞尽脑汁,加百列也想不出价格足以为玛丽亚‘赎命’的重量级情报。而若是为帝国效力,他又如何忍心将枪口对准自己昔日的同胞和好友?甚至就算他忍心,玛丽亚会愿意吗?
如果加百列真的同意为德雷克效力,玛丽亚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死,以此来斩断勒迪尼斯掌控加百列的丝线。
玛丽亚和加百列虽然都很在乎自己的队员们,愿意无条件为对方付出一切,但和加百列不同的是,在沃伦菲尔,玛丽亚还有一份更高的信念——扫除勒迪尼斯的一切腐朽,并为其抗争到死的信念。
当然,作为囚犯,加百列不了解德雷克的内心所想,更不清楚德雷克已经对玛丽亚的处置有了许多计较,至少不会允许伊莱克自作主张地处置玛丽亚。对加百列个人来说,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借助德雷克的力量,从伊莱克的手中赎买玛丽亚的性命了。
眼看加百列已经陷入彻底的绝望之中,伊莱克也知道自己该添上最后一把火了。
“罢了,看你这个样子,恐怕是真的什么也知道,让你为帝国效力,想必你也不愿。你已经没有接受审讯的价值了,加百列。13号,将他带回四区收容室。7号,8号,停止你们的行动,将那个女孩送到实验室来,我还有用。”
伊莱克的这句话,成为了压倒加百列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侵犯玛丽亚的屠夫们即刻停止了他们的动作,正如伊莱克所说,这些仿生人不具备性能力,只是撕碎了玛丽亚的衣服,给她造成了些许划伤而已。
然而,当编号13的屠夫走到加百列身边,一副轻松姿态,准备将加百列制服送走的时候。加百列却是突然发难,即便身体虚弱,也依靠他精湛的体术将这名屠夫击晕,抢夺了对方的左轮手枪,也是审讯室中唯一的一把武器,随后抬起手枪,将其指向了玻璃之后的伊莱克。
异变突生,看到押送玛丽亚的两名屠夫根本没有任何武器,无力制服突然发难的加百列。格林眼瞳一缩,正欲转身下楼应对这起突发事件,却被身边的屠夫拦住了他的行动。
格林怒目看向伊莱克,正欲指责对方的疏忽大意,伊莱克却不搭理他,悠闲地摆了摆手,对审讯室中的加百列说道:
“拜托,加百列先生,动动你的脑子也该知道,阻隔我们的玻璃肯定是防弹玻璃,且厚度也足够。你就是将手中的子弹全部打完,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丝毫威胁的好吗?”
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伊莱克一拍手掌,无奈地说道:
“哎呀,不过被你抢夺了手枪,也是个不小的麻烦呢——毕竟现在的你算是有了自尽的手段。只要你用这支手枪打穿了自己的脑袋,即便是医术精湛如我也不可能再救回你的性命了,看来,我没有可能再继续审讯你,从你的口中套取情报了。”
听到伊莱克的话,加百列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将枪口调转,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不要,队长!会有机会的,我们会有机会逃出去的!不要放弃···呜···”
眼看着自家队长要寻短见,玛丽亚也极度慌乱起来,挣扎着想去阻止加百列,却被屠夫们捂住嘴制服,只能发出一阵悲凄的呜咽声来。
“快点啊,加百列,你在犹豫什么?只需要扣动扳机,你就可以和我第七研究所的一切非人道实验彻底告别了,不用再承受任何折磨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活下去?我可告诉你,这是你唯一解脱的机会了,如果你错失了这个机会,我有一万种手段可以让你永远活着,以承受各种人类极限的苦楚与折磨——甚至都不会让你精神失常,只会让你意识清晰地‘享用’这一切。”
伊莱克莫名其妙地鼓动,让格林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想冲到伊莱克的面前,抢夺对方的麦克风和加百列喊话,以阻止对方那个可能的可怕举动。
拼命推开控制自己的那两个屠夫,为了摆脱控制,他的一条胳膊都因此脱臼,可他顾不得剧痛,只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然后脚下莫名的一个打滑,摔倒在了伊莱克的身前。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声剧烈的枪声响起。
格林感觉这枚子弹仿佛打进了自己的心脏之中,引得他左胸口一阵绞痛,并为之失神几秒。随后,他便听到伊莱克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明明满溢着愉悦与满足,但在格林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冰冷,恶意满满。
他挣扎着爬起,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审讯室之中。
加百列依然手握左轮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位置,疯狂地扣动扳机,却根本不见任何一发子弹。这位在六次非人道的折磨中都没有求饶过一次的硬汉,此时正如野兽一般声嘶力竭地哭嚎着——声音是那般的凄凉,那般的无力。
而在加百列的不远处,名为玛丽亚的女子,他最宠溺的队员,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带着莫名的欣慰笑容,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血液迅速地从伤口之中流出,在她身下的白色地板上,向外发散漫延。
直至染红了她那光亮的满头银发,使之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