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其实并没有在睡,只是被药苦得说不出话,不好冷着脸对瑾萱,自己回船舱装睡了,听到前面的话,闭着的眼睫微微颤动。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更喜欢那个小龙人了。”危止的声音又在林渡耳旁响起。
林渡用神识回他,“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更喜欢元烨的?”
危止想了想,“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更信任或者放松。”
“你处处护着那个小女娃,在另一个医修面前体贴乖巧,对着墨麟和那个晏家人也算极好的同门情谊,但都不够随便,对元烨,你说话之前没有思量,有点像是不怕说错话。”
林渡笑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怕说错话?”
“因为他够聪明,至少在人情世故上,够聪明。”危止摩挲着手上的佛珠,“至少和你一样,是俗世磨砺出来的人,你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影响他太多,但其余几人,性子都还没有彻底成型,尤其是你看得最紧的那个小姑娘。”
林渡摩挲着中指,“你就是天天这么到处看这个热闹?这样揣摩人心?”
“也不是,”危止站起身,凡俗界和灵界的结界之处已经到了,他抬手结印,竹筏和灵舟轻巧地没入空中禁制之中,再冒出到海上,已经没有了灵气所在。
林渡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
“我只是好奇,你总像是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一样,有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感,可绷太紧的弦总是不好的,你别逼自己太狠了。”
危止一面带着长辈的语气教训林渡,一面偏头看着下面被灵力吸引到灵船附近的几只的大鱼,轻轻释放了一下身上的气息,那群大鱼立刻吓得潜入水中,游得远远的。
“真的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也是你吧,”林渡嘴上就没饶过人,“佛门你不回,妖界视你为天敌,你又不屑与邪魔为伍,想来想去,就喜欢中州修士们讨厌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天天在中州溜达。”
危止端坐竹筏上,僧衣被海风吹得鼓动,“你说得对。”
幼时辩经从未败过的人轻飘飘在林渡面前认了输。
“其实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林渡出言弥补,“想那么多难怪没头发。”
危止:……
头发他想有就有,命可不是。
眼看快靠岸,林渡也就不再装睡,凑到前面问了个问题。
“你身上还有钱吗?能在大周用的钱?”
还在伤感之中的忧郁青年眼睛一下瞪大了,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
“金银也得先兑换了钱才能用吧?”林渡忽然觉得他们最关键的没有准备。
“对……而且大周在我走之前,货币杂乱,国库空虚……我走了这几年,也不知道钱引现在能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