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容抬眸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先什么都别想,把鱼丸汤喝完,不然要凉了。”
盛灵钰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好!这还是我第一次尝到你做的吃食呢,我认真吃完!说起来,你手艺还蛮好的嘛。”
项容轻声笑了笑:“你是第一个夸我手艺好的人。”
“我是第一个夸你手艺好的?难道有人说过你做饭不好吃?你以前还给别人做过饭?给谁啊?”
盛灵钰的关注重点好像和别人不一样,项容笑得更明显了。
“我没有特地给谁做过饭,只不过当时我煮了豆粥,那人非要凑过来喝。”
“豆粥?好喝吗?”
“我觉得还行,但她说不好喝。”
“她是谁?”
项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想起了宋让笑嘻嘻的模样。
她慢慢道:“她是我的一个师父。”
盛灵钰看着项容的神情与语气,便知道这人已经不在了。
她顿了顿,小声问项容:“你很想念她吗?”
项容每次使用暗器,都不可避免地想起宋让。
“她无处不在,我不用想,她很自然地就会冒出来。”
盛灵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埋头喝了一口汤,忽然又问:“以后要是我们没有机会再见了,你会想念我吗?”
项容无奈地皱眉:“不要说这么孩子气的话,等打退庆州军,我们有很多机会再见的。”
盛灵钰眨眨眼,不吭声了。
她专注地把汤喝完。
项容问她还要不要再来一碗,她摇摇头,盯着项容看了半晌。
项容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你看我做什么?”
盛灵钰慢慢从衣襟里摸出一卷折叠好的白纸,“半个月前,原太史令江珥与他座下的上百学生,在秦州的千叶山自焚而亡。”
“据说他死前,一直反复念着一段话。”
盛灵钰把白纸递给项容,“你看看吧。”
项容把白纸展开,上面所写短短一节。
“至亿万之年,山一轮,海一竭,鱼蛟陆居,有赤鸟如鹏,以翼覆蛟鱼之上,蛟以尾叩天求雨,鱼吸日之光,冥然则暗如薄蚀矣,众星于雨皆坠。”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