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制毒,又能解毒……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
项容打住思路,转回当下。
她之所以重新翻开宁州蛊毒这部分内容,不仅仅是城中当下的情况与记录相似。
更因为瞿麦的师父告诉过瞿麦,宁州的蛊毒源于虞州,更准确地说,是当年的虞国。
那是大燕开国之前的事了,虞国人南迁之后,与宁州紧紧相邻,彼此有经济、文化上的往来很正常。
不过大燕开国之后,虞国变成虞州,当时的王侯受恩于开国皇帝,承诺过不会用蛊毒惑乱大燕子民。
既已为臣,再蓄意惑乱,无异与叛国,只会招来兵马平叛,徒生战乱。
这个承诺在很长时间都被很好地遵守着,也许是因为大燕的强大,也许是虞州当地王侯识大局。
但现在,中央朝廷分崩离析,名存实亡,虞州会不会想要重新变成虞国,甚至开疆扩土,都很难说。
项容收起医书,静了静心,然后起身去了一趟茅房。
回来时,途经后厨。
此刻不早不晚的,还不到做晚饭的时候,后厨里没人,不知道在哪里躲懒。
项容手拿水囊,若无其事地进了厨房,直奔水瓮。
用乌头和铁蓖麻制成的迷药用在庆州军身上之后,还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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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容把剩下的倒进水瓮里。
空间里安眠药上回用完了——不过好在她当年给原主的祖父一家下药之后,把那缸没用完的安眠药水给带上了,也能派些用场。
项容把安眠药水加进去,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出后厨,离开了客栈。
她又一次回到家,换了平时穿的衣服,抹去脸上妆容,从空间取出盛灵钰给她写的信,揣在怀里,然后去了牙行。
牙行掌柜正训斥伙计,气氛不太好。
项容咳嗽了一声,“掌柜的,可还记得我?”
牙行掌柜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眼项容,愣了一瞬。
转而便挤出一抹笑容来:“陆姑娘!自然记得,您是盛三小姐的朋友,当日两位盛家军一直跟着您,我怎么会忘。”
项容客气道:“不知掌柜的现在可有空,想请掌柜的帮个忙。”
“你尽管说!”
“劳烦您随我去趟府衙,给我做个见证。”
“府衙?见证?”
“是,我要报案——最近城里不太平,案子多,府衙肯定很忙,未必将我报的案子放在心上,倘若掌柜的证明我是盛三小姐的朋友,也许他们能重视些。”
如果城中诡异的情况真的与蛊毒有关,那么说明那些所谓的虞州商人当中有养蛊人或者制药人。
总归对药物肯定是十分了解且敏感的。
如果她下的迷药被嗅出来了呢?
她有武器和火药在身,留在客栈自保或者对付他们都没有问题,但势必会把动静闹得很大。
这是平萝城中,不是荒郊野外。
她想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就得让府衙来出面揭开这场迷雾。
牙行掌柜当下无事,又想卖个人情,便随着项容一同去了府衙。
路上他好奇地问,“陆姑娘,要报什么案?”
项容淡定地答:“掌柜的知道我住河边的——前几日夜里窗户被风吹开了,我去关窗,发现河边有人鬼鬼祟祟地,像是在往河里洒什么。”
“后来河里死了好多鱼,还变得特别腥气,我怀疑有人投毒。”
掌柜的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说呢,我也觉得河水变得腥气,我以为是下雨的缘故。谁下的毒啊 ?那么坏!要害死我们全城人吗?”
“我看着像是虞州来的商人。在街上我看见过他们好几次,总觉得很像。”
项容没有把话说那么死。
掌柜的却义愤填膺起来,“什么!竟然是他们!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就是他们来了之后城里才不太平起来,他们卖了货也不走,原来是打着这么恶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