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根本走不到这鹤峰山来。”
项容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奔着鹤峰山来的?”
“对啊,这就是我的目的地。”
宋让从被褥里钻出来一点,声音嗡嗡的。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给你全部的暗器吗?其实如果我们半路分道扬镳了,我是不会给你这些的。但没想到挺有缘,无声又默契地一同走到了这里。”
项容有些哭笑不得,“就只因为这个理由?”
“当然还有别的理由啊。比如可能是因为,你是地动之后,唯一去安孤院找孩子的。”
“或者是因为,我看你孤身一人,好像比我还可怜,所以大发善心,做一回好人。”
“再不然就是因为,你够坦诚,你说给我治病,坦坦荡荡地要我的袖箭做为诊金。”
“还有就是,我觉得我要死了,所以想留些痕迹在世上。”
宋让上一刻神情还挺真挚,像是认真地在思考理由。
下一刻忽然笑嘻嘻道,“不过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我乐意!”
她的表情欠欠的,还有点得意。
项容实在没忍住,勾起嘴角,隐晦地笑了笑。
“好了别说话了,休息吧,我再看看医书。”
她低头翻书。
没一会儿,宋让忽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项容捏着医书的手一紧,替她擦去黑血,但很快,又有新的流出来,持续不断。
项容还要再擦,宋让握住了她的手。
“你忘了吗?我早就说了啊,这些理由要以遗言的方式说出来,才更荡气回肠,让人永远铭记。”
“我遗言都说了,不死的话,也太浪费你这个听众的感情了。”
项容抽出手,坚持替她擦去黑血:“你不要再说话了。”
“我都要死了,你也不让我说个痛快,你也太没医者的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