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的眉眼有些凶戾,眼角似乎有道疤,看人的眼神很冰冷。
自从有过眼神的对视后,谢善和就只敢在背后偷瞄两眼了。
项容走在前头,习惯性地扫视四周,又偶尔抬眸看看前方的路况。
太阳逐渐升起,雪后的阳光很耀眼,经过雪地表面的反射后就更刺眼了。
项容收回视线,拉了拉面罩和帽沿,掩藏在兔皮护目镜下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
大半天过去,项容开始感受到饥饿,便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处停好车,背着风,坐在石头上吃干饭团。
当初刚开始离开凉州时,她时常中午不停歇,边走边吃干粮。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拉下面罩边走边吃饭,会吸入很多寒风和冷空气,肠胃可能受凉不说。
肺部也觉得不适,时间久了,胸口有隐隐刺痛的感觉。
项容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乖觉地坐定了进食。
水囊从空间里拿出来,里头还是温热的。
原来现成的红糖姜茶包已经喝完了,早上就手动洒了一点老红糖和姜片。
她迅速喝了半壶,又很快盖好放回空间。
其他人早就受不住了,见项容这个打头的终于停了,纷纷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用枯柴生火。
煮热水,熬米汤。
“善正,胳膊不疼了的话,咱们去找找有没有冻死的野鸡野鸭。”
谢家老大叫上二弟,顺着路往两边的雪地里去了。
别的人家也断断续续跟上。
厚厚的积雪掩埋了地表上的一切,食草动物无法嗅到积雪下的枯草,它们要不被饿死,要么因为持续低温被冻死。
一些食肉动物因为积雪无法快速奔跑,加上白色的积雪让它们无所遁形,狩猎成功率直线下降。
一场雪灾不仅影响了人类,也影响了附近的生态系统。
逃难的百姓们,一路捡了不少死去的动物作为食物补充。
之前在无名山时,项容出来扫雪,就在山洞和山道周围,捡到野鸡、斑鸠之类的小动物,
还在山脚下捡过两只黄麂。
不过死去的动物,不好放血,大量的血液锁在骨骼肌里。
项容将它们开膛分割处理之后,放在木盆里用凉水泡了很久,才能不再有太多的血液渗出。
虽然当时捡了不少,但处理过后,项容没有急着吃。
因为她不确定这些动物死多久了,也不确定它们在死前是不是病弱状态。
她留着这些是当做备用的——万一哪天她遇到了最坏的情况,弹尽粮绝呢?
项容目前还有选择的余地,然而眼前这些人别无他法。
他们需要有足够食物填饱肚子,提供热量。
别说死掉许久的动物,雪地底下深埋的草根,林中枯木的树皮,能带走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