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项容下山来了。
左手捉着一只山鸡,掌心里还挂着一只软绵绵的蛇。
右手捏着半个糙面窝窝头,边走边啃。
这窝窝头是她昨天蒸的,特地加了一点野栗子粉,没那么喇嗓子。
原本村里人边挖野菜边窃窃私语,还有人嘀咕说,小溪的水量怎么又少了许多。
结果项容一出现,什么声音都没了。
她走远,声音又响起。
她没有凝神去听,快步走回家,用那把祖传的短刀把猎物处理干净。
项容没有休息,抄起墙边的简易鱼叉和藤蔓编的渔网,准备去村口的小河沟摸鱼。
渔网是原主编的,鱼叉是她才做的。
削甘蔗似的把四根木棍的一端削尖,再用麻绳把四根木棍绑在一起,就算鱼叉了。
小河沟的水脏得很,里面的鱼土腥味很重。
昨天她捉到了两只,大点的那只刮去鱼鳞,去除内脏,放进空间。
小点的那只,项容一时冲动,煮了汤。
不是她嘴馋,而是她想给这具身体补补。
她隐约觉得,那个缠绕她的梦境是原主留给她的警示。
也或者是,原主经历了梦里的一切,然后世界重置,或是时光回溯,她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
总之,她认为梦里的事会发生。
所以再过几日,她就打算离开李家村了。
去哪里呢,先往东吧。
梦里的侵略者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异族服饰,应该是从西边来的犬戎。
从去年秋天起,凉州的边城就频繁受到先零、沈氐等多支犬戎部落的袭扰。
就在她穿越来之前,因为边城战事正酣,县里额外征收了一笔军粮。
依照梦境来看,边城大概最后被破了。
而边城离李家村不远,靠两条腿走路,最快七天就能到。
项容边走边想,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是原主的奶奶许梨花。
和项容对视上的那一刻,许梨花明显是有些胆怯的。
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上前两步道:“容儿呀,你看你都十五了,再不嫁人,明年就要缴人头税,纳军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