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就这样结束了吗？”大团长从观察舷窗上向外张望，喃喃自语。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阵无人机攻击后就放过他们了？难道不会派遣战机或战斗艇来追击他们？激光导弹呢？他总是会假设最糟的结果。

“我们已飞出盖亚大气层了，也许他们仅仅把我们当作不遵守规定的刺头而已？……虎鲸式运输机是小型星际运输机，每天有数万架次在各大军事基地起飞，芒星城今天乱极了，安全部队已经调动不过来了，盖亚有时候经常陷入顾头不顾尾式的混乱。”了解盖亚战争部运作的璇玑在一旁解释道。

卡尔基沉默了，接近于完美状态的理智永远是他最大的长处，也总是令他不断处于反复思考的状态。事实上，他并不满意璇玑的解释。

“好吧……林虎叫我们去吃点东西。”他招呼璇玑返回前端的驾驶舱区域。

卡尔基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饥饿是骑士们在驾驶变形战机时常会遇到的问题，这是为了停止生物排泄不得已为之，但即使如此，他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毕竟战斗时只需忍受饥饿感，而身体营养供给会由特殊系统维持。

“这里还有素食营养袋！”回到士兵休息舱内的卡尔基看到地上放着一堆各种营养袋，就捡起一袋赶紧吸吮了起来。

“这可跟柏拉图战舰上的餐食云泥之别啊！”头上缠着绷带的季连在一旁打趣道，这位舰队特种兵面部被砸的伤肿还没退去，看起来颇没精神，“回柏拉图我真要好好吃一顿，想想我们营地宿舍的集体食堂，土豆炖素牛肉、绿笋松茸汤……实在是太好吃了！”

“年轻人的思想可真简单。”达呵池在一旁打趣道，他沉浸在百感交集中，不知道妻子是否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你也尝一袋水果多维他吧。”卡尔基体贴地给璇玑递了一袋。

璇玑就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一样，非常开心地跟自己心爱的人做一样的事。她一边吸吮着，一边用闪闪发光的黑色眼睛盯着卡尔基也在吸吮，他似乎因为死里逃生，踏上归途，也变得放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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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所有柏拉图人只能对他们两人释放出来的甜蜜恋爱脑电波，装作都不理会的样子。

“今天真是天下大乱，我们能逃出来，实在是太幸运了！”林虎开心得仿佛要飞起，几乎是轻飘飘地走了过来，“我收到了一段星际新闻，大家快来看看！……未来的两百年间，芒星城的人们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

他拿出手掌中的显示投射仪，给大家看3D重大新闻，这在离开芒星城10光年内的飞船都能收到一些最重大的消息。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上航拍巴别塔大爆炸的一瞬间，10万平方米的人民大厅直接爆炸时那种震撼的效果无法形容，这座主体高达3800米的超级高楼不断燃烧着，发出直冲大气层的黑色浓烟，随后还有一次次小的爆炸爆破在螺旋型巨塔的塔身各处——

“天呐，这就是托林用自己死亡所带来的大爆炸吗？”璇玑作为一群人中唯一的女孩子惊骇地看着这一切。

“在恐袭发生的前一天，没人会想到世界会变成这样。”一位自愿外逃的盖亚士兵轻轻说道，“我们花生队也是筹划了很久，突然来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这是约定的动手的信号，负责外场恐袭的各组变异人看到看到就会直接动手，因为位于芒星城中央的巴别塔本身就像一个巨型的烽火台。”达呵池解释道。

随后的一次次恐袭出现在显示屏上——税务部、社保部门、教育局、金融城，甚至有一些宗教场所：基督教堂、清真寺和犹太会堂。画外音解说道：“由于盖亚安全部门的各种行动阻挠，有4次恐袭被成功破坏，但还是有16次……”

“托林不想袭击民用设施，只想袭击相关政府机构，他是一个高贵的人，袭击宗教建筑会保证里面没人……”一直在默默哀悼养父之死的伊文突然说话了。

“因为他始终是一个元教徒，憎恨闪米特式的直线性宇宙观。”卡尔基直接说了出来，“他最后的话我能体会到……不断敌对的，战斗的，两个世界。”

所有人都沉默了，盖亚和柏拉图，难道就是这两个世界战斗的永恒的一部分吗？

“从今天开始，战争真正爆发了。”卡尔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他在来芒星城之前，只是一个少年得意的将领，头脑简单，过着纯净的生活，在逃离的这刻，他的生命变得如此丰富多彩，托林为他带来奇特的讯息。

“这个是两个世界的战争，每个人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天上之城和地下之城。”璇玑听到卡尔基轻轻低语，回想他在她家的阳台上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这些话她有些听不懂。

她觉得他就像从古代穿越过来一样，灵魂如此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