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的月亮。在漫长的岁月里
守夜的人们已用古老的悲哀
将她填满。看她,她是你的明镜。
……
一辆酒红色阿斯顿马丁长久地停靠在南港江岸。
是多年前,她隔着车水马龙,一眼看见就知道是他的那辆车。
在她离开后,他无法再自己开车,库中的跑车也始终蒙尘。
这一刻,他自己心下亦是惶然不解,这场徒劳的告白究竟是为了挽留,抑或是为了给之前或好或坏的所有画上一个短暂的句点。
他知道这句点是她想要的。
原遗山降下车窗,点上一支烟。
透过袅袅薄烟,他望见盛大的、未得她邂逅的仪式终结——以一首博尔赫斯写给挚爱玛丽亚·儿玉的诗。
——看她,她是你的明镜。
飞机落地是在隔日清晨。
因没有直飞航班,飞机经停了哈市,等待九个小时后,才重新踏上归乡的旅程。
月光拎着行李出关,一眼就看到等候多时的阿爸扎什。
似乎为了见女儿,扎什像模像样地穿了一身不算熨帖的黑色西装,离老远便朝她举起手来。
月光哽住喉咙,加快脚步,快靠近时松手放开了行李,扑进扎什怀里。
一声“阿爸”,出口时不免支离破碎。
月光不知道自己哭了,粗糙的指擦过她的脸,她才隔着朦胧去看扎什——草原的日光加深了阿爸眼角、唇边的皱纹,可眉目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她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以为自己从没离开过。
“奥敦图娅呢?”
扎什喉咙哽得生疼,拍着女儿的肩膀,试图转移注意力,随口问起了马儿。
发觉月光骤然陷入沉默后,扎什也慢慢僵硬起来。
他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月光扯下背包,拿出那只深棕色的盒子。
“她是因为比赛受伤而死的。”
月光始终低垂眉眼,没敢抬头看扎什。
“我把她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