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质问的话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刺入宜修的心扉。
她情愿自己不要清醒,永远沉沦在疯癫之中才好。
宜修下意识地摸向小手指,那里曾佩戴着的金色护甲早已不知所踪。
她苦笑一声,轻轻拂去小匣子上的灰尘。
“皇上,您究竟有多久没来瞧过臣妾了?是三年、五年,还是六年之久?”
“您可是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臣妾的。”
“如今的景仁宫前院被焚烧,后院长了杂草,这与冷宫又有何区别?”
“朕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毒妇,你现在就应该在冷宫等死。”
皇上冷哼一声,转身坐在了榻上,连看都不愿再看宜修一眼。
“你还有脸提你姐姐?你对她下毒手,而她临终前还求朕照看你,你如何对得起她的良善?”
“良善?怕是只有皇上你才会相信,雍亲王府后院以及后宫中存在良善的女子吧?”
宜修往前走几步,自顾自的坐在了榻的另一边。
“外面天色已暗,想必宫门已然落锁。皇上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自己放在心上的这个男人,几年不见,自己生出了华发,而他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不复初见时的风流倜傥。
“臣妾呀,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狐疑地盯着如老妇般的宜修,对她如此坦诚的态度心生警觉。
“你可是又要耍什么花招?”
“皇上,太后早逝,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两族被你打压。臣妾宫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您又在担心什么?”
宜修扫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宫人,厉声吩咐。
“皇上驾临,连壶茶都不上,这成何体统?”
“宜修,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皇上将捏皱的誊抄血书拍在小几上,凛冽的双眼直射在她身上。
“你可记得江福海?这是他留在景仁宫墙砖里的血书!”
“其中揭露了你残害子嗣、暗害妃嫔、谋害嫡姐.......”
皇上每吐出四个字,宜修的脸色就白一分。
直到皇上说出“六年前给朕下绝嗣药”时,她连忙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