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心跳检测仪有节奏地在温宿耳边响了许久,像是单调的摇篮曲。
梦里身处在温暖的地方,和温室一样,灵魂好似飘飘荡荡的,没有丝毫痛感。
舒服的温宿不太想醒来。
可是注定美好总是不长久的。
温宿跌入循环往复的噩梦中。
梦里母亲失去往日优雅,头发凌乱,将桌上碗筷水杯摔了一地。
碎裂的玻璃和母亲声音同样尖锐。
“小宿是我们的孩子,他不是你用来权衡的工具!他是男孩!你现在给他订婚,嫁给另一个男孩?”
温宿看到妈妈狠狠推了一把爸爸。
“温忍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但是我为了谁?”
“我们家的研究员说的很有道理,小宿体弱,胆小,如果以后有了后代,复刻对方能力,对小宿也有好处!”
“你难道想要看着我们唯一的孩子,平庸一辈子吗?!”
“最多小宿拥有两个后代,哪怕一个也行!对小宿只有好处!”
“闭嘴!把你这些肮脏恶心的话憋回去!永远不要让我儿子听到!如果你敢私自决定小宿以后的婚事,我就和你离婚!”
两人吵的面红耳赤。
谁也没有注意到躲在门后的奶团子,怯懦的抱着自己的小毯子,无助地看着父母争吵。
感情像被水杯砸破的镜面,蜿蜒出一道道裂痕。
直到,某一天,温宿多出一位哥哥。
温宿才知道,原来爸爸那么早就出轨了。
最后一面是打扮的明艳又漂亮的妈妈,蹲下身不舍地亲吻温宿的额头。
耳边在许多个孤独的夜里循环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宝宝,妈妈要去的地方不能带着你,但是你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
——永远爱你。
骗人的。
妈妈离开了十四年,温宿再也没有见过她。
哪怕在睡梦中,温宿想起妈妈,这十四年的委屈,就像流不尽的眼泪。
一颗一颗顺着眼尾滑落。
却被人轻轻擦去,指腹有些粗糙,温度让人熟悉。
“哭什么?”裴忱声音轻轻落在耳边,“做噩梦了?胆小鬼,我在陪着你。”
很欠。
讨厌鬼不会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