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这台电脑不可能是在镜中世界里,因为他才是镜像虞良。
如果这台电脑是在一重镜中世界,那么电脑中桌面宠怪谈要找的“虞良”就是他才对,和实际情况不符。
“不过说起来,还是觉得很奇怪啊,拓荒本的话不是那种各个服务器玩家一起竞争的怪谈副本吗?怎么会和你经历过的副本扯上关系?”冒险家想到了这一点,觉得更加奇怪。
这种感觉就有些像是大航海时代,各路海贼一起从港口出发,在汪洋大海中搜寻白胡子的宝藏,结果兜兜转转,发现宝藏其实就藏在出发的港口里。
总有种被愚弄了感觉。
“嗯,这的确很奇怪。”虞良明白冒险家的意思,但在此刻虞良理解的世界观看来,其实并不值得奇怪。
从他进入怪谈世界开始,遭遇的各种事件就在给他灌输着特殊的时空观。
因果倒转,唯触发论。
是的,虞良愿意给这样的时空观取一个有趣的名字。
“触发论”。
条件满足,即可触发相应的事件。
过去的道路由此显现,未来的通道自此开启。
不,并不是所有的时空都严格按照“触发论”执行,只有与怪谈相关的部分才会出现这样的“触发论”,特别是根源怪谈。
就像是现在这样,虞良很确定,在李花朝制造完银色广场前,这个拓荒本所在的位置绝对不是在囚镜副本中,可能是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但是当李花朝通过银色广场看见周围的情境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原先这个拓荒本的过去和未来都是空白,但当李花朝触发了相应的事件后,这个拓荒本便出现在了囚镜之中。
根源怪谈桌面宠,现实虞良的下落,还有其他各种细节全都浮现出来,故事的脉络因此呈现。
甚至……
在此之前,这个副本中究竟有没有这么个根源怪谈都很难说,但再次之后,根源怪谈就出现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给虞良的感受就像是——
拓荒本的设定并不是叫玩家们来发现、探索根源怪谈的,而是让玩家们来“创造”根源怪谈的。
根源怪谈从本质上似乎来源于“人类”。
来源于一种名为“人类”的东西。
一瞬间,虞良想到了忘城中的那个怪谈。
怪谈名为——
人类。
难道说……
虞良缓缓舒出一口气,这样的猜测有些骇人听闻,就算是他也不敢随意揣测,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当前所处的怪谈世界中,来自玩家随意的揣测是会干扰事件线和命运线的。
不能瞎猜,瞎猜的内容很可能会变为现实,这可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谬论,而是真真实实有依据的东西。
所谓依据,就是虞良发现的“触发论”。
这一切的一切,比虞良当前经历的事件更令人恐惧,因为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自己触摸到了世界的本源。
根源怪谈的诞生是为某种存在而服务的,关于牠们的过去和未来都是由“现在”来奠定基调。
这就像是……
一个故事。
为“故事”服务吗?
虞良是个作家,所以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内容就是关于写作的技巧,但他已经不敢再深入思考了,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当前的困局上。
如何才能让根源怪谈桌面宠见到原先的那个虞良?
要知道,现在的他仅仅是被困在电脑中的二维生物而已,连身为根源怪谈的桌面宠都不能影响到现实,他又该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虞良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维度差距带来的无力感。
他就像是影子,想要影响自己的本体,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二维人如何驱使三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