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种电车难题来形容当前的问题并不准确。”阿泽只是摇摇头,“用牺牲少部分人来拯救大部分人,这是‘功利主义’的做法,理性和大局似乎可以变成为我开脱的理由,但那未免看低我了。”
他笑了笑:“我做出的选择不是为了任何人,或许在某个时间段,我会为了别人做事,做一些麻烦的违背利益的各种奇怪的事情。这仅仅是因为我愿意而已。”
“在灾难和动乱中死亡的这些人,他们死亡的业果可以全都累积到我的身上,我并不在乎这一点。”阿泽眼含笑意地看着身边的秘书。
而秘书闻言却是一惊:“不,这样的话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副本中存在着与业果相关的某些东西,万一真的将业果加之于……”
“你来得晚,可能还并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阿泽打断了他的话语,依旧是摇摇头,“我的运气一直很差,这并非是偶然。比起用言语和行动向这片天地间的某个东西示弱服软,为此开脱,我还是更愿意做一个纯粹的我。”
秘书微微低下头,他深思着阿泽的话语,眼眸中更是浮现出对阿泽的狂热崇拜。
做一个纯粹的人,我行我素,知晓所有利弊却依旧坚持自己的选择,并且具备着将一切设想化作实际的实践能力,绝不空口白话,这样坚定执着的一个人怎么能不令人着迷?
能够成为对方的秘书,这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说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阿泽并没有理会秘书的心理活动,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领导者就足够了。
人格分身的性格特征是按照饰演对象复刻下来的,所以他并不能保证每个人格分身都绝对忠于他,比如二五仔锻造师,他的忠诚度就很低,只是受限于整个团体,而且并非是战斗向职业,所以被压得死死的。
在此之中,眼下的秘书并非最早跟着他,但却是最忠诚的,忠诚到了一种近乎于狂热的态度,这不免让他觉得有趣。
“在赛博城中,有一些高知分子或者是智者对‘知识真理神’的传播感到了不安,他们在调查与之相关的线索,并且想要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来停息这场动乱。”秘书迅速汇报道。
“嗯,这很正常,并非所有人都是‘乌合之众’。”阿泽点点头,“同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表明自己的可惜,但突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就笑了一声:“不过这些理性的有良知的真正能够探究真理的人却永远无法得到救赎,这难道不有趣吗?”
敏锐地察觉到“知识真理神”有问题,所以内心就会本能地提防,这样的人就不会产生信仰,这就代表着他们永远不会变化成阿泽怪谈中的鬼人。
不能成为鬼人,就不能拥有玩家的特性,既然如此,就算根源怪谈被完成了他们也无法得到救赎,反而会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不理性的放纵的鬼人全都成功离开了赛博城的副本,唯有这些智者永远地和恐怖的怪谈生活在一起,永永远远地陷入绝望。
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知晓了所有真相的理性人是否会后悔,后悔没有顺应自己的兽性加入这狂欢的队伍?
人类丢弃了理性,从而得到救赎,保存理性的人却坠入深渊,不得不说,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意了。
这样的黑色幽默使得阿泽本能地发笑,但他并不期待这样的场面真的发生,他无法改变这些智者的理性,同时也不希望这些智者激发出更多人的理性。
智者认为自己是在拯救悬崖边上的人们,但每唤醒一个人类的理性就是在“杀死”这个人逃离的可能性。
“去杀了他们吧,理性生来孤独,注定被这个时代抛弃,何不更早一些?还能有个明确的仇恨对象。”阿泽又是笑了一下,简单的话语便是定下了这些人的命运,“杀人者,我。”
秘书微微一点头,退下执行起阿泽的命令来。
阿泽回过身,重新看向刚刚的汽车残骸,现在下方的街道已经变得安静了不少,而本该在汽车残骸边上哭泣的小男孩已经消失了。
或许是被某个怪物吃掉了,或许是被某个好人带走了,阿泽并没有看见实情,只是默默地看向了另一处混乱。
此刻,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驯兽师的脸。
很显然,那个驯兽师在偷偷做着一些事情,这一点对方并没有丝毫的隐瞒,甚至和白色人形的单独沟通请求都是当着他的面提出的。
就是一副“我有私心,也会做小动作,但我不瞒着你”的感觉,这反而像是一种对他的挑衅。
不,不是挑衅,更像是一种邀约。
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