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芯呼出一口长气,看着星光路人问道:“前辈,我知道你的用意,您是想让哥哥扛起拯救三界的重任么?”
星光路人笑着回道:“这小子本就是三界战神,确切的说是三界共主,与天魔战神一战他是逃不掉的,何需用我来做安排?我只是三界一个小小的点灯天神,没这么大的权利安排三界战神做任何事情啊!”
夏宇龙自觉出生卑微、身世凄惨,他何德何能成为三界战神,他根本不想当什么三界共主,他也不想成为三界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说得更贴切一些,他是一个不自信甚至有些自卑的人,他也纳闷,上天为何选择一个西风族弃婴来拯救三界于水火……
想到这里,夏宇龙不自然地笑道:“前辈,我只是一个守墓者,从小就和爷爷在灵山上守墓,而且我天资不足,内力尽失,你……你……们可能搞错了。”
张仙说道:“前辈,三界之中属仙界能人最多,由天上的神仙领头一起对抗天魔战神,岂不更好?”
星光路人站起身来,他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前方一脸凝重地道:“如今这天上的神仙已如一盘散沙,安逸的日子他们是过惯了,而且很多仙人不思进取,他们的仙术已经退化,甚至有些还不如凡界的修仙道士,也有些仙人还在苦心专研修为,但总也突破不了瓶颈,更可悲的是,天上的神仙貌似一家亲,却是各自为政,越来越不团结了……”
“这是为何?”张仙追问起来,“就没有一个真正统领仙界的人吗?”
星光路人沉吟片刻,答道:“十几万年前,三界与魔界发生了一场恶战,天魔战神与蓝色妖姬被封印后,三界战神也不知所踪了,至今是个谜,其副将王安全继承了战神之位一统三界,大战后的三界一片混沌,王安全励精图治,恢复三界秩序,并制定了一系列章法,仙号天元始尊,他推行仁政与无为而治,三界各方面得以发展,出现了长久的繁荣与稳定,但按天罡历法来算,天元始尊的仙寿已尽,他的七魂六魄恐怕早已经散落凡间,修身渡劫还需五百年的时间。”
张仙哦了一声,自言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星光路人点着头,又道:“天魔战神邪恶至极,就算天元始尊在世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只有三界战神才能与之匹敌……”他转过身来看着夏宇龙,目光里充满了信任与坚定。
蓝芯笑道:“其实前辈早就知道哥哥的身世了,所以这才特意让大天二引我们前来。”
星光路人将目光移向了大天二,说道:“狼乃万兽之灵,我想,选择它来引路是最适合不过了,不巧的是在回来的路上它遭遇了矮人魔族,幸得我及时出手相助。”
夏宇龙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替老二解围,我……”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他知道这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星光路人看着夏宇龙胸前吊着的玉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把腰板挺直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心中的疑团在今后的斩魔之路上会逐一解开的,我只是一路小仙,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进入这两扇石门后,将正式踏上斩魔之路,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也该归位去了。”
夏宇龙苦笑道:“前辈,我……我……”他脸上仍挂着不自信。
“唉……”
夏宇龙长叹一声,对这突如其来的“天降大任”还心存很深的疑虑,他就像茫茫黑夜里飘荡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找不到航向,他多想得到高人指点,指点他如何行走接下来的路,指点他如何才能打败天魔战神,还三界太平,他更希望有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突然来取代他的位置,好让他放手浪迹天涯,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突然想到了那本修仙奇书,他想问星光路人如何才能找到另外一本书,他嘴唇微微蠕动,正要开口……
星光路人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年轻人,放心大胆地去走自己的路吧,一切疑问和疑虑都是苍白的,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在路上,你一定要牢记门上的这几句话,自古以来,只有凡胎之身才能与天宇中最邪恶的力量抗衡,只有劳其筋骨踏破万重山,才能成就一番大事,只有用心付出,把拯救天下苍生视为己任,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话语激昂奋进,听得夏宇龙热血沸腾,他双眼凝神,静静地注视着星光路人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一个刚入门的徒弟在听师父的谆谆教导。
只听得轰隆一声,两扇石门缓缓地向内开启,一条笔直的裂缝赫然出现在眼前,里边黑暗深邃,夏宇龙他们三人告别了星光路人,正式踏上了漫长的斩魔征途。
随着石门合上,三人以及大天二的印堂上隐隐闪现着一颗豆大的火红色星点,他们顿感精气神倍增,已将饥饿和疲劳抛在身后。
茫茫夜空中传来了星光路人的说话声:“孩子,你们额头上的星点是斩魔斗士的标志,你们已成为真正的斩魔斗士,这是上天赐予你们的礼物,我们就此别过,我得回去复命了,祝你们好运。”
前方雾气散尽……
夏宇龙他们朝着东边那颗最亮的启明星行走,脚下是延绵起伏的草甸,四周群山低矮,在黑夜重裹下尽显凄清与苍茫,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在前方若隐若现,路的尽头连着天边,连接着遥远的启明星。
大天二又恢复了活力,它蹦蹦跳跳地,时而窜到前方追飞虫去了,时而又出现在了后方的草丛里,它虽为狼身,但阳刚气十足,他们四个当中,数它最活泼好动了。
身份的转变使得蓝芯和张仙兴奋不已,她们将和哥哥一样,肩负起拯救天下苍生、拯救三界的神圣使命,但话又说回来,就算星光路人不赋予她们这样的使命,她们也会用心辅佐哥哥,得到星光路人的认可,二人更是信心满满,她们相信,天缘不断的哥哥会扫除一切邪恶势力,还三界朗朗乾坤。
此时的夏宇龙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想起了星光路人说的那句话,“打败天魔战神后三界战神也不知所踪了,至今是个谜……”
他一言不发,努力地回想梦境深处与天魔战神恶斗时的场景,他飞过天边的荷花池努力地寻找青岚的身影……
青岚迷人而凄厉的笑容在清水中隐隐浮现,他惊叫着伸手去捞……
青岚的面容随着水波向四处飘散,消失在了繁花深处,他深感绝望,随着青岚的影子一同跳进了荷花池中……
梦境嘎然而止,在他的脑海深处终究也成了一个谜……
夏宇龙知道,他前世的悲梦是不完整的,或者说是残缺的,他有些懊悔,在离开之前为何不向星光路人打听青岚的消息,或许星光路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便可唤醒他的沉梦……
“唉……”
夏宇龙心情颇为复杂地呼出一口长气,迷梦的钥匙就藏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还需自个儿来解开,他望着未知的前路,挽起张仙和蓝芯的左右手,大步向前迈开了脚步。
天色渐明,夏宇龙他们已陆续翻越了几座大山,站在山腰之上俯视前方,远处依旧群山重叠,看不到一户人家,一路上也看不见任何飞禽走兽。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风自山的背面席卷而来,紧接着,一团巨大的棉花糖遮天蔽日地出现在山巅之上。
夏宇龙他们还未反应过来,鹅毛般的大雪已迎面飘来,天空中一边是烈日当空照,一边是白雪满天飞。
很快地,那团棉花糖已将整个天空都遮蔽了起来,他们三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咬着牙,相互搀扶着又翻越了两座大山。
不足半日,连绵的群山已是银装素裹,飘雪密如雨丝,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下来。
夏宇龙他们来到一悬崖下避雪,他喘着大气说道:“今年的雪没有半点征兆,可比去年要来得早些啊。”
张仙将长剑裹入怀中,打着牙劲问道:“哥……哥,我们及时能到,这雪太大了,照这样下去,怕是要封山了。”由于衣物单薄,她已冷得不成样子了,身子骨在不停地颤抖。
夏宇龙展开草图,看了片刻,啊声说道:“我……我们走错路了,你们看,前方那座山脚下才是高脚村,唉,这雪下得急,我们也只顾赶路了,无形中又多绕了两座山头……
话说间,他已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了张仙的身上,又把包裹衣物的长布盖在了蓝芯的身上,搀扶着她们两冲进了纷飞的雪花之中。
大天二低着头紧跟了上去,此时的它情绪也有些沮丧。
经过几番波折,夏宇龙他们终于翻越了眼前的大山,站在山巅之上,看着前方一马平川,远方的群山与天色混为了一体,放眼望去,已然看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飞雪渐渐地小了,偶尔从灰白色的天空中掉落下来几片零星的残片。
夏宇龙掏出草图看了看,又环顾了四周,笑道:“是了,就是这里了,记恩爷爷说高脚村四面环山,乃风水绝佳之地,只是四面的群山已被白雪覆盖,无法窥其俊秀之美,这风水的奥秘之处也就不得而知了。”
来到山下,只见一巨大的木拱门矗立于村头,拱门上赫然挂着两个大字:“高村”,只是中间那“脚”早已脱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进入村子的路已是杂草丛生,路两旁的房屋大部分已经倒塌,偶见几间房屋矗立在废墟之中,整座村子没有炊烟,没有欢声笑语,只是死一般的沉寂,静谧之下似乎还暗藏着阵阵杀机。
在寒气的裹挟下,张仙紧缩着身子,颤声道:“哥哥,这村子早已变成无人村了……”
蓝芯望着破败不堪的高脚村,想起她与夏宇龙初到龙古镇时的情形和遭遇,心中不免一紧,也道:“这村子安静得让人害怕,我们可要当心了。”
夏宇龙一脸的严肃,他本以为在高脚村会找到一个舒适的落脚地儿,让他们好好休整休整,看眼下这情形是不可能的了,还不知会碰上哪档子的麻烦事情。
他抽出腰间的铁锹,轻脚轻手地走进了拱门。
村子的破败程度与龙古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废墟都要被湮没在风尘之中了,那些高耸的房屋已是摇摇欲坠,偶尔还有白骨裸露于杂草丛中。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有几间房屋在积雪的压榨下本已变得不堪重负,再被夏宇龙他们身上散发的热气搅扰,全都轰然倒塌了。
随后形成蝴蝶效应,村子里所有矗立着的房屋都纷纷倒在了废墟之中,连村口的拱门也都未能幸免。满目疮痍的高脚村就这样永久地湮没在了群山脚下。
张仙连声叫道:“这……这,我们与这些房屋有仇还是怎么的,我们一来全都倒塌了。”
蓝芯也摇头叹道:“唉,本想找一间好点的屋子歇歇脚,看来只能露宿街头了,这天气精鬼得很,这雪也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呢。”
经过一场大雪的洗礼,暗灰色的天空朝着整个大地压了下来,怕是很快就要进入黑夜了,夏宇龙他们三人已是饥肠辘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愁云。
夏宇龙心中更是焦急,他想,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两个妹子的身子骨怕是要吃不消了,特别是仙儿,鬼毒寒气尚未痊愈,不论如何先找个地方让她两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他看了看天色,又环顾了四周,说道:“在村子里怕是找不到落脚之地了,你们随我来,这附近一定有个驿站。”说着他拉着张仙和蓝芯出了村子,沿着村旁的大路向东南方向疾奔而去,大天二心领神会地向前方奔了去。
出了村子,大雪又漫天飞舞了起来,下得更欢畅了。
来到大路上,夏宇龙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松弛了下来,他笑道:“你们有所不知,这高脚村怨气过重,若是我们在村子里过夜,怕是又要与村里的恶鬼纠缠到底了。”
张仙应道:“哥哥说的没错儿,在豹头铺中我已吃了那些恶鬼的亏,碰到这些不干净之地,我们尽量避而远之才是。”
蓝心问道:“哥哥,你说村子里怨气过重,这些人定是冤死的,究竟是何人所为,莫非又是那群黑衣人不成?”
张仙“呸”了一声,怒道:“怕那群黑衣人又是冲着那本古书而来,哼,为了将古书据为己有,他们不择手段,什么缺德的事情干不出来。”
夏宇龙沉吟片刻,疑问道:“我看这高脚村破损的程度,起码要早于龙古镇好几年,若是李木峰急于得到这本古书,为何要在几年后才对龙古镇下手?”
张仙又道:“这很好解释的嘛,君子八剑在江湖中虽然不足于威震中原,名号在中原边陲也是响当当的,那李木峰难道不畏惧三分么?李木峰真是无耻,在师叔他们离开乾坤去追阴山老妖时,就对龙古镇的父老乡亲下手了,若不是爷爷和师叔他们护着,让那厮不敢轻举妄动,恐怕龙古镇早就生灵涂炭了。”
夏宇龙点着头,说道:“仙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古书确实让那厮眼馋,他如此糟蹋苍生,定会遭到报应的……”但他隐隐觉得此事还颇为蹊跷,怎么个蹊跷法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蓝芯抚摸着夏宇龙单薄的衣物,心疼道:“哥哥,这天寒地冻的你穿得这般少,不冷么?”
张仙为夏宇龙拍下了两肩上厚厚的积雪,说道:“哥哥,把你给我的这件外衣披上吧,你可别生病了。”
夏宇龙拍着胸脯笑道:“不用给我,我没事,我身子骨可硬朗着咧,只要你们两个没事哥哥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隐隐觉得有一股柔暖的真气在体内的七经八脉中游走,真气中蕴藏着无穷的潜能,在这冰寒地冻的天气里,真气把寒气全都抵挡在了体外,犹如蚕茧保护着蚕体一般。
飞雪时而满天飘舞、时而又骤然停止……
夏宇龙他们三人一边冒雪前行、一边有说有笑,全然忘记了寒冷,不知不觉他们已走出了好长一段路程,距离高脚村也越来越远了。
暮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前方迷雾重重,不多时就要被黑暗吞噬,不远处传来了大天二“呜呜”声。
夏宇龙心下大喜,说道:“仙儿、芯儿,快,老二发现前面的驿站了。”他拽着张仙和蓝芯大步向前奔去。
只见前方隐隐约约耸立着一个三角形的黑影,天色已晚,而且雾霾重裹,看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大天二的叫声便是从黑影处传来,夏宇龙心下自然明白,那黑影便是驿站的屋顶,待走得近些时,大天二已在驿站门前等待不及了。
这是建在大路旁的一个简易驿站,驿站不大,仅有堂屋大小,四周的墙均是由泥土垒砌而成,大部分墙体已变得残缺不堪了,两块门板已经脱落倒地,屋顶呈三角形榫卯结构,两边盖着厚厚的茅草,茅草上压满了积雪。
驿站四周的马槽、马棚一应俱全,挺立在门口的桅杆已不知去向,仅留下一个即将被积雪填满的坑槽。
夏宇龙他们三人迫不及待地随同大天二奔进了驿站之中,只见驿站四个角落还堆放着喂马的谷草。
靠近窗口处扑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火盆,火盆四周杂乱地摆放着几张木凳子,寒风自门口、破窗和残墙的裂缝中“呼呼”席卷而来,吹得顶上的榫卯“吱吱”作响。
头顶上方不时有尘土如丝线般掉落。
张仙看着屋顶问道:“哥哥,外面的风大着呢,这驿站不会塌下来吧?”
夏宇龙环顾四周,回道:“别担心,这榫卯的屋顶相互牵扯,可牢固着呢,这里说是寒酸了点,总比露宿野外强得多了。”
他们三人把地上的门板扶起来装在门框上,再用谷草把屋子里所有透风的缝隙都给堵上了,忙活了半会儿,屋内整洁了许多,刺骨的寒风被挡在了屋外,但空气中还凝结着透骨的冷。
夏宇龙走到窗边,将那锈迹斑斑的火盆翻转了过来,在盆中放些谷草,又到屋外的马棚里寻了些干柴回来。
半会儿的功夫,屋内生起了一堆旺火。蓝芯和张仙坐在火旁烘烤着结了冰的脚底和湿透了的衣服,阵阵热浪迎面袭来,好不惬意。
蓝芯笑着问道:“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驿站的?”
夏宇龙为火盆中添了把柴火,回道:“爷爷说他年轻那会儿时常往返古墓与西北大漠之间,累了就在驿站休息,他说有大路的地方就会有驿站,驿站是专供路人休息落脚的地方,为了便利,大多数驿站就建在村落附近,方才进村的时候我留意村东头有一条可供车马行走的路,就试着寻了过来,呵呵,想不到还真给碰上了。”
蓝芯咯咯一笑,不说什么了。
此时,张仙已背靠谷草堆睡着了,她娇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蓝芯打了个哈欠,捧着红通通的脸,看着明晃晃的火盆子发呆。夏宇龙轻抚着她的头,为她清理了发丝上的草灰,说道:“芯儿,时候不早了,挨着仙儿早些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蓝芯凝视着夏宇龙,抿嘴微微一笑,说道:“哥哥,我睡不着,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夏宇龙笑了笑,说道:“怎么搞得像要分别似的,听话,快睡吧,你们都累了一天了……”
“不……”蓝芯急了,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说一句?”
夏宇龙见蓝芯说得很认真,他竖起耳朵,坐直了身子
蓝芯咬着嘴唇,笑了笑,轻声问道:“哥哥,若是你统领了三界,你会不会到天上去做神仙啊,这天上的仙女可多得是呢,那时候你还会理芯儿吗?”
夏宇龙看着蓝芯笑了,他伸出食指刮了刮蓝芯挺直的鼻梁,说道:“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三界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何时轮到我啊,我只是西风族的人的一个弃子……”
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顿了片刻,又道:“我也纳闷,这条懒龙为何要赖在我身上就不走了,这不碰上了五鬼前辈,还莫名其妙地呼我为少主,无意之中又吸取了古书的精髓,又遇见了星光路人,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斩魔斗士,这一连串的怪事另我措手不及,更是惶恐不安,我哪敢奢望再做三界之主啊,怕是这苍天选错人了吧,呵呵,你们不嫌弃我就好咯。”
蓝芯撇了撇嘴,嗔道:“哥哥你说了这么多,却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夏宇龙看着蓝心嘿嘿一笑,在她耳边低语道:“不是说好一起浪迹天涯的吗,等完成了手里的事情,你还要为我生很多小宝宝呢,嘿嘿,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蓝芯轻推了夏宇龙一把,羞红着脸,说道:“嗯,讨厌死你了,不想和你说话了……”她的心里又是欢喜得紧,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夏宇龙凑上前来,又嘿嘿笑道:“怎的,想反悔了?”
蓝芯嘟着嘴,说道:“每次和你说认真的,你却这么的不正经。”
夏宇龙看出了蓝芯的心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坚毅地道:“芯儿,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无论上天入地,我绝不离你而去,等忙完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回灵山好吗,灵山古墓才是我们的家。”
蓝芯点头应道:“嗯,我一切依你便是,我们要永远陪伴着爷爷,仙儿姐姐呢,我们不想让她离开我们。”她转脸看着熟睡的张仙,眉头皱了起来。
夏宇龙笑道:“仙儿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能舍她而去,而且我要做到做哥哥责任。”
蓝芯靠在了夏宇龙厚实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夏宇龙轻吻她乌黑的发丝,轻声问道:“芯儿,你头上的伤好些了吗?”
“嗯,已经不疼了,多亏了姐姐的药。”
已至深夜,屋外的寒风还在肆无忌惮地“呼呼”刮过,蓝芯靠在谷草堆上挨着张仙睡着了。
此时,屋内的柴火即将烧尽,若再不寻些干柴回来,整个屋子很快就会被寒气吞噬。
夏宇龙看着眼前的一堆堆谷草,心中叹道:“这些谷草又能顶得多久,它们可都是马粮啊,烧了怪可惜的,还是给过路的马匹行些方便吧。”他来到门口,叫大天二好生看护两位妹子,独自一人到屋外寻找柴火去了。
他冒雪来到马棚里,四下寻找片刻,当翻开墙脚下的一破草席时,发现草席下的地坑中掩盖着几大箩筐火炭,夏宇龙抬出其中一筐,喜道:“有了这些就好咯,不知是哪个好心人留下的,还得谢谢他呢……”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大路上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
夏宇龙循声望去,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喊出声来,他即刻吹灭了火折子。
只见有二十来人身穿阴间的七彩异服,自高桥村方向沿着大路在飘雪中一摇一晃地走来。
前边是六个手摇花扇的中年妇女,她们面如死灰,涂着殷桃红嘴,一个个怒瞪着双眼,没有一丝表情,随后是八个彪形大汉,每四个人抬着一顶大花轿,轿中隐隐透射出暗绿色的光,诡异得可怕。
一支吹拉弹唱的乐队紧随其后,大约有十来人,均为憨态可掬的矮小男女,男的头上带着奠冒,女的头上缠绕着白绫,他们手中的乐器有唢呐、金钹、古筝、长笛……均为市面上常见的乐器。
飞雪自这些人的身体中穿过,他们哪里是在走路,脚下轻盈如鬼步,向驿站飘了过来。
夏宇龙心中大叫一声:“糟糕,莫非遇到了鬼接亲,爷爷说遇到鬼接亲,再有能耐也是纠缠不清,这冰天雪地的该往哪里躲去……”
他已来不及过多思考,将手中的那箩筐火炭放在了脚下,正要拔腿向驿站奔去,突然一道白光自身后闪过,眼前一黑,整个人已不省人事,直勾勾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