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大部分是四人方桌，由于飞行员伙食配置的种类丰富，桌子的尺寸比常见的要大。刘川和另外两位同是飞行尖子的队友占据了一桌，三人面前都摆满了盛放食物的方形餐盒。

“刘师兄，谢谢了。。。”陈飞说着坐到空位上，和另外两位学长也笑着打过招呼。

“你快别喊我师兄了。。。以后喊名字吧。。。”刘川尬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听你喊声师兄，我们都觉得脸红。。。”

“诶。。。那怎么行。。。谁先上的机谁就是师兄，这是规矩。。。”陈飞阻止对方再往下说，随后又开玩笑道，“我可不想让所有兄弟骂我不懂规矩。。。”

“嘿嘿。。。那随你。。。先叫餐吧。。。”

刘川是二年级飞行系当仁不让的一号，在学院名气不错，尹帅还特意和陈飞说起过他很有飞行天赋。在来基地之前，陈飞和二年级的大多数学生都没产生过交集，但与刘川算认识，偶尔遇到也会打个招呼。

然而对于二十二名学员来说，陈飞在学院的影响力太大了，别看他们人多，可没人敢招惹陈飞。这次二年级来了十六名男生、八名女生，正好都是双数，而基地又是规定两人住一间宿舍，这样陈飞就理所当然得获得了住单间的待遇。不管这样的安排是巧合或是有意，换个人肯定会招致学员们的非议，但因为是陈飞，就没人敢拿此事做文章，即使排名第一的刘川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

陈飞从入校没多长时间就霸占了校内新闻人物的榜首，受关注度甚至超过了五大校花，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都会被广为传播，过载测试、单飞打破几十年纪录的消息更是在飞行系人人皆知。刘川从得知陈飞也在特训名单里，就郑重提醒其他学员要加倍训练，天赋不如人也要好歹保持住早摸一年飞机的优势，千万不能在特训期间被陈飞逆袭超越，出现那样的结果回去可就没办法见人了。

但只经过了三次实飞，保持优势的说法就变成了笑话，陈飞的表现重创了二年级所有的学员，到底是谁早飞了一年，已经让大家彻底迷惑了。

那个直冲天际的起飞动作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下午议论的话题也都没离开陈飞。难道天赋真得恐怖如斯，还是提前他就飞过，一直到了餐厅，两种不同的声音仍旧在争论不休。

“陈飞。。。你以前接触过‘老四五’这种高教机？”等陈飞叫好了餐，刘川总算问出憋了好久的问题。

“没有啊。。。初教机的科目我都是在模拟仓完成的，哪有机会接触高教机？‘老四五’以前我都没听说过。。。”

刘川相信这话是是真的，因为他们大多数人最初都没听说过‘老四五’，这款‘歼教-45’是上个世纪产物，基本可以归为古董了。曾经他们这些迷恋天军的热血少年，眼里只有当代的星际战机，偶然看到古董的介绍，也都当作历史知识对待了。

“那你大仰角起飞的动作是在哪学的？还有理论考试，居然是满分，这也忒牛逼了吧。。。”刘川又接着问。

“那是正常的起飞动作，你们也都会呀。。。我只不过是胆子比较大而已。。。”

“这我知道。。。”刘川急急说道，“问题是。。。胆子大并不能保证操作就是合理的。。。但申大队能允许你这么干，说明你的操作符合标准，他不担心你会出问题。。。只是。。。。。。”说到这里，刘川的表情由于疑惑变得极为纠结，停了停才继续问道，“我们都上机没多久。。。你怎么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多练。。。”陈飞将嘴里的牛排快速咽下去，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接着又说道，“在模拟舱多练，多体会。。。我就是这么做的。。。”

“管用吗？”刘川和两个兄弟面面相觑，很快又摇头表示不相信，“这种老式战机的气动布局并不适合超大仰角爬升。。。我在模拟舱也试过，达到六十度就感觉会随时失控，更别说打开加力爬升了。。。”

他们讨论的专注，几个人都没注意到周围安静了许多，附近的学员们没人再顾得上进餐，都竖着耳朵在听两人交谈。

陈飞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在想怎样能解释明白操作的关键。自己能够感受到战机每一次传递给他的微小反应，他的神经系统也能随之反应到操控上，及时做出细微的调整。但陈飞看过别人的飞行，他感觉很简单就能完成的操作，在大多数学员的熟练过程中却都显得比较吃力，因此他不确定其他人是否也具备这种能力，或者是能做到哪一种程度。

“嗯。。。你可以在‘微操作’上多体会体会。。。”细想过后，陈飞决定说出自己的诀窍，至于对其他人是否能有帮助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微操作’是我零时起的名字。。。飞行中除了仪表数据，机身也会随时传递给我们很多信息。。。比如说机载过大，座椅会传来轻微的震颤。。。而机身传来的信息一定会早于数据提示，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操作上提前做出细微的调整。。。再比如说快速爬升时总感觉动力不足。。。实际这不是一直持续加能量就能解决的，很多时候就要根据机身的反应进行适当减弱动力，然后再增加动力的多次微调，才能获得更大的上升力。。。”

简述过程中，陈飞看到很多学员都在认真聆听，也有了继续说的热情，“另外。。。‘微操作’是一种体会。。。你可以在冥想飞行时，通过意识将速度或者时间放慢，这时候再去体会分解动作的量。。。慢慢熟悉以后，细微的操作也会更精准。。。”

“说得好。。。这就是老飞经常提到的人机合一。。。”申大队突然插进来的一句高声赞扬吓了众人一跳，谁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了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