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李观棋看向那个八阶的炼金术师丹尼森，伸出右手，“把你的手给我。”

“是，李先生。”

丹尼森随即伸出了自己右手，与李观棋的手握在一起。

下一刻，李观棋闭上眼睛发动通幽血的转变能力，他浑身开始散发紫色灵光，手上指甲迅速变成紫色，满头白色长发也变成深深的紫色，无风自动，不断飘扬。

而丹尼森的体内，也逐渐有一缕缕黑雾逸散开来。

旁边的德莉卡见此一幕，眉宇间有几分惆怅。

而奥琳娜只是美眸微眯。

没有。

跟她一样，丹尼森的暗夜肤色，并没有随着黑雾的逸散而消散，完全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李观棋第三次帮暗夜精灵恢复正常，也许是某种“熟能生巧”的机制，这一次帮他恢复格外的快，仅仅不到一分钟，李观棋就感觉对方体内没有任何可供“抽离”的物质了。

这个感觉，其实就是将对方体内黑雾抽出来的感觉，全部黑雾抽空之后，他能做的事情也就做完了。

“嗯？”

李观棋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看着眼前依旧是白发黑皮，暗夜姿态的丹尼森，不禁眉头一皱。

“是莉莉花香……”

然而，丹尼森却是低下头，抬起右手，耸动鼻尖闻了闻手腕上的一串黄色小花环。

他闭着眼睛，眼角闪烁晶莹的泪光，声音颤抖，“我终于、终于又闻到这个味道了……薇拉……我恢复正常了……”

说着说着，这位喃喃自语的暗夜精灵，居然一下子热泪夺眶而出，站在原地，双手捂脸，开始闷声哭喊。

“？”

李观棋站在旁边，满头雾水。

女精灵德莉卡也一脸茫然。

唯独暗夜女王奥琳娜，还有旁边那个八阶的暗夜将军海沃安德尔，面露戚戚然之色。

因为他俩知道详情。

对丹尼森来说，莉莉花不仅仅是一种会散发清香的黄色花朵，它还象征着一个“她”。

几十年前，丹尼森还在阿雅贝尔大草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名叫“薇拉”的爱人，那时的他们都即将在部落祭司的引领下，步入精灵神殿，在艾德心灵树的光辉笼罩之中，结为一对精灵夫妻。

可就在婚礼的前夜，丹尼森突变，变成了一头暗夜精灵，甚至差点在恐怖饥饿感的驱使下，吃掉自己最爱的那个她。

不过丹尼森最终还是用理智战胜了恐怖饥饿感，逃出了那个精灵部落，也就此和挚爱分别。

就算他在今天恢复正常了，不必再吞**灵。

但然后呢？

他还能回去吗，回去从前一开始的生活？

“还能回去吗？”

暗夜将军海沃安德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拥有着暗夜皮肤的双手，喃喃自语，“就算恢复正常了，可我们杀戮过同胞，我们吞咽入腹过同胞的血肉，这样的我们，真的还能算是精灵吗？王，回不去的，对吧？”

“……”

奥琳娜微微一怔，嘴唇动了动，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海沃安德尔的头顶白发。

“我们可以继续开启新生活。”

奥琳娜轻声说道，“就像89年前，我找到你的时候那样，就像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所做的那样，我们当然无法再融入精灵，但我们可以继续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嗯？”

海沃安德尔仰起头看向暗夜女王。

他看见的，是一张有着暗夜肤色，却依旧容颜绝美的脸蛋，还有那沁人心脾的温柔笑意，一如89年前，他在幽深地穴里初遇对方时那般温柔。

“我们是精灵。”

奥琳娜微微一笑，“无论别人怎么说，我们都是精灵——暗夜精灵，你和我，我们和外边的大家，我们永远都是彼此的同胞，我们是一个大家庭。”

海沃安德尔的金色瞳孔之中，缓缓涌现几分光亮。

“那兄弟在哭什么？”

这时，旁边的李观棋走了过来，诧异地指了指闷头哭泣的丹尼森，“他都还没吃东西试试呢，万一光恢复嗅觉没恢复进食能力怎么搞？”

“先让他缓缓吧。”奥琳娜柔声道。

“我是无所谓。”

李观棋耸了耸肩。

他其实也没多好奇这个，随口一问之后，就继续朝海沃安德尔说道：“嘿，轮到你了，我看看把你恢复之后，你皮肤能不能变回去，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说明我的治愈能力没问题，但是对混血精灵没那么完全。”

“麻烦您了。”

海沃安德尔抬手擦了擦眼角，然后看向李观棋，严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