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终归还是雾隐花藏出声，打破了寂静：“所以……你认为刑月狂鼠凭借其人类意识的本能，来到了这座城市？”

“嗯。”械零坚定地点头，“在那片梦境世界，我有片刻的时间与他的身躯融为一体，共同感受了他在实验期间经历的痛苦。我想……支撑他坚持到最后的，恐怕只有再看一眼他抚养长大的孩子这个愿望。”

“仅此而已。”

恍惚间，空气里传来一声叹息，械零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等待他的下一次问询，却见那容貌俊美的男人双眼低垂，似是回忆起什么。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微微晃头，刹那间的失神械零看在眼中。

他并不知对方缘何如此，但能感受到男人发自内心，难以抑制的悲伤。

“今天的问询……到此结束。”雾隐花藏的声音冰冷，仔细琢磨，却好似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跟我来，几位考官都想见一见你。”

言尽，花藏率先起身，打开房门向外走去。械零微微一愣，随即跟上前去。他有些疑惑，男人起身的刹那，他分明看见对方脸庞上一闪而逝的悲伤，或许正是因此，花藏才想尽快离开此地。

跟随在男人身后，械零回顾方才的对话，却根本找寻不到任何可能触及对方情感的要点。他断不可能知道花藏过往的经历，自然也难以想象自己在黑雾中幸存对于男人具有多么复杂的意义。

“到了。”男人的话语依旧冰冷，但言简意赅。械零从回忆中复苏，微微抬头，花藏正站在一扇门前，静静地注视着他。

“跟进来。”男人话音刚落，身形便已进入房间。少年不敢怠慢，立刻加快两步，紧随花藏进入那间会议室。

一入房内，扑面而来的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械零轻轻一嗅，总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而当他反应过来时，女人的声音已从桌对面行至耳畔。

“来了？请坐。”苏可欣伸出右手，示意械零坐在靠门这边的桌前。械零轻轻点头，身体来到椅上。他大方地迎上对面四人的目光，同时也在观察呈半圆形将自己包围的四名考官。

其中的三位，械零都已熟知，唯有身处右侧的胡须中年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便不由地多看了眼对方。

那安德烈·坤又岂感受不到少年的目光，他与械零对视，嘴角流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你好，械零，我是你的考官安德烈·琨，你可以叫我坤先生。”男人浑厚的声音在会议室内飘荡，械零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今天的表现，虽然仍有些不足，但总体而言还算不错。”苏可欣接过话茬，让四人目光集中向她，“对于你的初考评判之后会发送到你的个人账户，你可以自行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