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山至此，已经是功德圆满了。

接下来，他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一心一意准备冲击筑基境。

他这样的岁数，倘若失败了，是真正的生死难料。

一时间。

陈景安心里感到五味杂陈，大概是一直以来都习惯了有老爷子站在他的身后，替他兜底。

这才是自己在外敢闯敢冲的最大底气。

可老爷子终究会有离开的一天。

即便不再冲击筑基境。

他如今也已经是一个八十好几的耄耋老人了。

练气修士的大限，也不过就是一百岁出头。

老爷子见他情绪低落，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景安，我等虽为修士，但终究不是真正的仙人，早晚也要面临生死的离别，只不过是比人迟点。”

“你是我族最杰出的弟子，祖父相信你可以比我走得更远。若我倒下了，将来由你代我去看一眼那山巅的风景。”

陈景安感觉到心情有些难以平复。

老爷子这些年一直在锻炼他，教会他执掌一个仙族必要的所有本领。

唯独，没有人让他学会，要如何处理这些离别。

自己到底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以对其他人心狠手辣，但是面对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终归是不能轻易释怀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他又何尝舍得离开。

只是，一辈子呕心沥血，好不容易等来一次突破的机会。

如果止步于此，他心有不甘。

“你且宽心就是，我还会在族里留些日子。黄兄那里，我会有所交代，将来就由你出面负责与他接触。剩下的时间，我再把自身的法术精要与炼丹心得整理成册，一并留在族里。”

陈景安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祖父放心，一切有我。”

“好。”

陈启山面带笑容，直至陈景安背身离开屋子，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眼眶微微泛红。

他一拍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件东西。

正是筑基灵物“玄真重水”。

他看着面前的筑基灵物，仿佛是在对人说话。

“景安，你给祖父争口气。”